歎著氣暗自抱怨著,我卻並沒有感覺到多少害怕的心情。也許是女子的真摯的表情說服了我,也許隻是因為可以以此為借口,暫時脫離開那個就快要讓人發瘋的宮廷。
仍有稍些不快地瞥一眼對方急切不安的眼神。
我忍不住問道:“既然是這樣,我就算要回去也無所謂了?”
“對不起……”
露出頗為歉疚的神情:“實在是很抱歉,還要請您在這裏多盤桓幾日。”
哼……我不禁在心裏冷哼一聲。
說到底還是徹頭徹尾的挾持,隻是表麵上說得好聽。
隻是不知道他們究竟要以此要挾舒籬……或者是整個國府作出什麼樣的決定呢?
“既然能夠住在淩雲山上,相信你們應該也不會是簡單人物。”盡量讓自己表麵看起來平靜淡然,我半眯起眼睛銳利的視線如同箭矢一般直射對方而去:“那麼,私自扣留一國台輔是怎樣嚴重的罪名,我想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的確是再清楚也不過。”自稱桔齋的女子態度比我還要平靜,仿佛我說的和她毫無相關:“按照律典,一切危害到台輔的行為都會處以最重刑責。”
“即使是這樣你們也不在乎?”
與其說是威脅,我心中更多的還是好奇和疑惑。
“如果是死的話,沒有人會不害怕吧?”
不很在意地接過我的話頭,桔齋不無遺憾地凝視杯中碧綠的茶水,咳聲呃歎道。
“唉……已經涼了呢。”
悶悶地看她一副很是心疼的模樣,我不自禁小聲道。
“我可以嚐嚐看麼?”
她意外地看向我:“您不害怕我在裏麵放了奇怪的東西?”
“嗯……也無所謂了。”隻是不想浪費別人的好心。
況且若真的要殺要刮,又何必費事泡什麼茶。
拿把亮閃閃的刀子,唔……像是先前放到更淵脖子上的那把就不錯,直接三下五除二剁碎了毀屍滅跡保證比什麼鴆殺來得爽利。我自嘲地微微挑起唇角,隻怕到那時使令們可能才是最先跳腳大怒的,不知道有沒有人敵得過美餐被毀的暴走龍?
至於舒籬……
一想到那個溫和如水的男人,心頭頓時悶得透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那個色老頭和他的破拐杖,究竟對我施了什麼魔法。
不論我怎樣呼喚,都感覺不到任何一隻使令的存在。即使是魆女的氣息也變得極其微弱,幾乎無法捕捉到她的存在。至於獠戾,從那一天分開起也徹底斷了聯係。
到底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給出解釋。
就象桔齋所說的一樣,這裏確實是淩雲山的一部分。準確講應該是無數多群山峻嶺中,某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的半山腰。至於究竟是哪一個,恐怕連天帝親來也弄不清楚。
整座莊子就座落在雲海之上,稍低於鷹隼宮所在的位置。
距離雲海的高度非常之近!有時甚至覺得探出手去,就可以摸到清涼的海水。
莊子的主人,正是那天拉住我的老者。
這裏的人大多稱他為老師,也有少數幾個叫他老修。
所以稱他為老修,是因為這個老得似乎就快要掛掉的家夥竟然是傳說中的飛仙。
飛仙和普通概念上成為高層官員後而升入仙藉的人不同,他們是靠自己的力量獲得仙藉,也正因如此並不直接受命於王,而常常是在淩雲山上隱居起來,既不和官府來往,也甚少到下界走動。名義上是登入國府仙藉名冊的,但實際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也就隻有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