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要去要去就是要去~”

隻顧著回頭逗弄火冒三丈的禎衛,我完全忘記要看前麵的路。

直到一頭撞進一處柔軟的懷抱,聽到短促的驚呼才發覺自己——又闖禍了!

“對不起、對不起……”

連聲赧然說著道歉的話,我方才注意到自己撞上的正是那個和景王他們一起來,卻又在其他人離開後獨自留下來的女子,有著紫蓮花般發色的清秀佳人——。

“是我不該擋在路上。”

不甚在意地隨意拍拍身上的土,並且很順手地也幫我撣去衣服上粘到的灰塵。

雖然是這樣的小動作,她卻做得很仔細也很認真。

“你住在紫蓮宮嗎?”

凝視她微微卷曲的秀發,我直覺地認為她應該是留在景麒原先的住所。

“怎麼會呢。”

她輕輕地笑起來,臉上的線條很柔和。

“我隻是一國的女史而已,能住在周圍的小宮殿裏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你是叫祥瓊的,對吧?”

“公還記得我的名字?”

像是驚喜般挑起柳葉眉梢,祥瓊很恭敬地施了一禮才又道。

“如果剛才有冒犯到公的地方,還請見諒。”

——又是這種客氣到讓人心煩的禮節。

我低下頭悶聲嘀咕了一句,才示意她不必多禮。

“祥瓊沒有和景王一起離開,是有什麼事情嗎?”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她微微點了一下頭,含糊答說“是那樣的”。

7~ 沒意⑥

“我是芳國前任冽王的女兒,我的名字叫孫昭。”

呆呆地看著眼前神情淡然的女子,我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兒來。

這是宣告?還是在說我對她的態度太差勁了?就和無法想象利廣竟然是一國的王子一樣,我同樣無法想象出這樣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女竟然聲稱自己是公主,而且還好死不死地正好是我分配到的那個國家的公主,——不、是前公主!

加上一個“前”字,感覺就更糟了……

“公不需要覺得緊張。”

看到禎衛不自主地擋到我的身前,祥瓊淡淡地笑了笑。

“我之所以要告訴公這一點,正是希望不要有任何的誤會。”

“嗯……”誤會?我更迷惑了。

“雖然我的父親因為做錯事被自己的人民推翻,但這一切都和公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牽怒於毫無幹係的旁人。況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都已經快要忘記芳國的樣子了,又怎麼還會在意那段久遠的是是非非。”

話是這樣說,我從女子的臉上還是看出了一抹淡淡地哀愁。

“我來這裏隻是想親自看看公的樣子。”

她說得很輕也很柔婉,讓我聯想起樂俊也曾經這樣說起過自己的心願。於是原本緊繃的心漸漸鬆緩下來,多出幾分異樣的心情。

“此外我是想,如果可以親眼目睹公選出新任的峯王,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祥瓊的語氣自始至終,隻有在說到這裏時稍稍顯出幾分起伏波動。

但看得出她對於王的那份執念隻是一段記憶的延續,並沒有更多的有關於權利、欲望之類的東西。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除了淡淡地哀愁,就隻有悠遠的追憶而已。

我忍不住低下頭,不願麵對那樣一雙瞳眸,生怕自己從裏麵讀出期許或像琅逅那樣熱烈的光芒。

“是嗎……”

我的回應也很輕,輕得連我自己都很難聽清楚。

“那你想要看到怎樣的王呢?”

一個像自己的父親一樣的王?一個像景王殿下那樣的王?像是有著幾百年治世的宗王、延王那樣的君主?還是……隻是和琅逅一樣隨便什麼人都好,隻要他是被叫做“峯王”的?

“請為芳國選出一位仁慈的王吧!”

含著熱淚注視著我,祥瓊的眼裏流露出弄得化不開的哀愁。

“芳國的人民實在是太艱難了,需要一位仁慈的王啊!”

——仁慈的王麼?

我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化身為琅逅、樂俊、禎衛……芳國的數萬萬百姓的少女。

難道真的以為我是天帝嗎?

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仁慈辦不到的事情嗎?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王……

我希望他至少是真正意義上的王,不是像我這樣連麒麟都不像是麒麟的家夥。

山途

再三再四的求懇下,禎衛終於同意我出去放放風。

但對於說要迎到隊伍前麵的想法,仍舊堅持斥為不羈之舉。

“好好想想看為什麼天帝會這樣安排吧!”

騎乘在窺言背上,我的腦子始終還在回想著禎衛說這句話時那種言猶未盡的深意眼神。

“老子是黃海裏跑得最快的~”

“老子當初一天就從那頭跑到過這頭!”

“不是咱吹,整個黃海沒有不知道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