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師，貴院學生的作品我已經篩選過了，能夠參加麵試的是這邊十八幅的作者，麻煩王院長明天一早通知他們，沒有問題的話下午就可以進行麵試了。”接近傍晚時學院會議室裏徐先生指著桌子上篩選出的十八幅作品說道。
“徐先生，您這麼快就看完了，是不是太倉促了些。”總共提交上來的學生作品有五百多幅，即便是他們在座的幾位老師一起評閱也要差不多兩天才行，這位徐先生居然隻用了半天多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王院長不能不懷疑他是否有專注地審閱這些作品。
“所有作品總共五百八十四幅，至少兩月之前所作的七十二幅，這兩天趕工繪出的三十五幅，完全臨摹仿畫的四十四幅，出現畫工粗糙、布局混亂、色調生硬、搭配不當等一個或多個問題的兩百五十六幅，剩下的逐一對比最終選出這十八幅，每個年級六人，我認為並不倉促。”徐先生從口袋裏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本子翻開來一句一句的念道。聽完此話，王院長隻好不再做聲，其他諸位老師也沒再提出任何異議，“不過，”徐先生緊接著說道，“貴院的這十八位學生裏也不乏作畫之中的佼佼者，《眾生圖》、《夢江南》、《碧海夕陽》、《覆盆子》、《殘月》、《回首亭》這幾幅確實有幾分大家風範，不過最終的確定還是要等到麵試以後。”
“徐先生，您剛才說的那些作品裏沒有一幅《鳳凰圖》嗎？”徐先生剛剛說完，林海峰便起身問道。
“抱歉，在我的印象裏，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幅作品。”
“會不會是在審閱的過程中有所遺漏？”林海峰忽然變得有些著急起來。
徐先生沒有說話，但神色已有些不悅，“老林，你怎麼了？”王院長回頭低聲說道，林海峰一直是一個穩重的人，不知為什麼此時會慌亂了起來。
“王院長，程羽畫的那幅畫的名字就是《鳳凰圖》。”
“怎麼會這樣！”王院長先是一驚，繼而又說道，“哦，徐先生，林老師所說的《鳳凰圖》出自於一個叫程羽的學生，這個程羽繪畫天賦極高，是本院難得的人才，卻不想這其中為何沒有他的作品。”
“每幅作品我都仔細看過了，的確沒有見到過一幅名為《鳳凰圖》的作品，另外，不管諸位所說的是真是假，初期篩選工作已經完成了，對於沒有時間觀念的學生，恕我們也不會接受。”徐先生說完便轉身離去。 林海峰聽完一下子坐在凳子上，但馬上又起身向學院展廳走去，在那裏他找到林宛靜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爸，是不是那個徐先生弄錯了？”林宛靜無法相信程羽居然沒有進入麵試環節。
“不會弄錯的，這位徐先生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小靜，你今天有看到程羽來學校嗎？”
“因為今天沒課，所以我沒有特別地注意，但前幾天我有和他說過的，他也很期待可以獲得這次去巴黎學習的機會，況且昨天我還特地又囑咐他了一次，他不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的。”
忽然林海峰的心裏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昨天是否去找周思揚了？”
“是呀，因為昨天周思揚沒來，所以程羽說下午上完課後要去他家裏一趟，詢問一下他的西藏之行，並告訴他有關今天提交暑期作品的事情以免他錯過這次機會。”
“完了，一切都完了。”林海峰深吸一口氣說道。
“爸，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林海峰的話讓林宛靜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前幾天，周思揚的父親周若甫告訴我，告訴我周思揚在去西藏的路上出了事，他，他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啊，怎麼會這樣！”林宛靜驚聲道。
林海峰停頓了片刻隨後又說道，“我知道你們和周思揚的關係特別好，尤其是程羽，但這次又遇上去巴黎的考核，所以我想著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再告訴你們，但沒想到程羽昨天去了他們家，恐怕他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才沒有……”林海峰搖了搖頭，“也許這都是天意吧！”
“那現在怎麼辦？爸，難道程羽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此時林宛靜已沒有心思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她隻關心程羽還能不能去到巴黎。
“你馬上到程羽那裏去，明天下午才進行麵試，這位徐先生是惜才之人，我想這之前如果能讓他看到程羽的作品，也許還有機會，畢竟程羽是個極優秀的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否去到巴黎關係到程羽的前途，關係到自己的名聲，也關係到女兒的幸福，因此對於這僅有的機會林海峰無論如何都要嚐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