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大典之後的各國使臣會麵宴會進行□,鄰座的皇子微笑著邀請蕭薔到合適的地方做個小談。她微笑著,仿佛眼底的陰影不存在。她有禮地笑著,篤定的語氣。以至於錯過上首的人那修長食指輕輕劃過了手邊的酒杯。
所謂合適的地方,左不過是陰影之下。
“雖然本皇子並不太相信,不過有些事情,卻還是要驗證一下的……例如為何名滿京華的丞相大人如此潔身自好……例如那一年的如同戲劇般的婚事……作為皇子,檢驗一下臣子的身份,其實……”
皇子扣住了蕭薔的手腕,背景是一片喧嘩的太和殿和風吹雲動的夜色,主角是她那一雙暗色的眼。
蕭薔的眼簾隨著衣襟地打開而低斂……
“夠了……”
仿佛是突如其來,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直到鼻翼間被那滿滿的竹葉青充斥,才恍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皇子殿下……蕭大人是我的人,還請皇子……”燈影交錯間,那人一襲薊紅襯得麵如冠玉墨發清揚,唇邊泛起了淺淺微笑。
“……”皇子的眼中閃過一縷陰魘,瞬息間又平複下去,冷冷笑道,“本宮倒不知,原來從未出過洛陽城的蕭大人與陛下關係如此親厚。原來如此……也難怪蕭大人‘潔身自好’……”
未說完的話,被寒光打斷,待蕭薔回過神,隻看見她驚愕睜大的雙眼,未待細究,便被相笙歌將頭掰回深吻。
“我說過,和我在一起時,別分心。”
鼻翼間……竹葉青濃鬱的香氣縈繞,一時間讓蕭薔分不清是夢是醒。
右手被相笙歌緊緊拽住,仿佛一輩子就此被拽在他的掌心。而掩在寬大衣袖下的左手,卻在不經意的時候握緊成拳,仿佛如此便可以掩去不斷神經質地痙攣的現實。
痙攣的感覺彌漫上整隻手臂,察覺到異樣的相笙歌抱緊了他,一雙深瞳依舊如故的深邃漆黑,蕭薔仿佛感受到了熱氣慢慢浸染了痙攣的手。
隻是……
這有什麼用呢?
痙攣的涼意卻在慢慢遍布心頭的陰霾,即使是馥鬱濃烈的竹葉青也掩蓋不去的涼。
12、12
“你是從何時知道我是男兒身的?”
未央宮裏,靠在榻上的蕭淺醉微眯著桃花眼懶散地問那抱著自己合著眼假寐的人。
“大概……是初見的那一次吧。”
一陣蠱惑般的香味傳來,蕭薔便覺得自己仿佛是糊塗了,明明在裏麵聞見了輕輕淺淺的竹葉味,為什麼又覺得魅惑般的勾人?稀裏糊塗裏,他覺得被一張溫熱的檀口所慢慢地舔舐著。被他慢慢地描摹著自己的眉眼,明明想要睜開眼的,可是眼皮卻沉得駭人。他覺得那人溫熱的氣息呼在臉上,溫熱中含著竹葉的香氣。那兩瓣慢慢地移下去,貼上了蕭薔的……有雙手貼上了他的腰線,輕輕地拉扯著,腰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那人拉開了衣帶……
“是……飄零的那一次?”蕭淺醉斂下眉眼看著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彼此相偎的一年中,曾經無數次重複著這個動作,也許他們兩個人都習慣了一個人的孤冷,正因此才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相互擁抱取暖。曾幾何時他摩挲著笙歌的十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是了,笙歌整個人便是君子如玉。
“是。”
耳畔的聲音很低很淺,仿佛是風中傳來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