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反抗,仰臉睨他一眼,揚唇甜甜一笑,手肘略一使勁,壓在他左胸的傷口上。
他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悶哼一聲,嘴上卻道:“我死了,你就要做寡婦了,小娘子。”
小娘子……這是當初在燕雲山時範老說的胡話……
我看著他,笑得更甜,眼睛都彎了起來,手上再用些力,果然聽到他忍不住痛呼一聲。
“你繼續說,我聽得很開心。”我故意柔著聲,說道。
“妾心似鐵,我哪敢再放肆。”他苦笑著道。
“妾”心似鐵,這不是還是占我便宜?
我瞪他一㊣(6)眼,但沒再下手,他的傷口大概已經被我壓裂了,鮮血染紅了衣衫一大片。
“你的傷到底如何?”我斂了神色,問道。
“再刺深一寸,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他也沉下麵容,語調轉冷,“善覺不愧是黑潭門第一殺手,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備,明年今日便是我的忌日。”
“善覺真的被你抓了?”我皺眉問道,無法置信。
“嗯,他也供出了主謀。”殷慎行的眸中浮現冷厲的光芒。
“他供出了主謀?”我的眉頭皺得更深,這太不像善覺的作風了!
“是。”殷慎行看著我,忽又勾了勾唇,道,“你應該知道主謀是誰。”
“善覺被你關起來了?他有沒有受傷?”對於殷慎行的話,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有些事大家早已心照不宣。
“你放心,他沒事,等到他指證了某人之後,我自然會放了他。”殷慎行回道。
善覺的事,我心裏有著疑團,但很清楚就算問出口,也不可能得到解答。
“你料準了我會來?”我動了動身子,想自他懷中掙脫出來,但他的雙臂錮得很用力。
“應該說,我在等你來。”他的嗓音驀然低柔起來,雙眸緊盯著我。
他變得灼熱的眼神,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又使力掙了掙,出乎我意料的,他真的順勢放開了手臂。但是下一刻,他突然用力將我拉下,我沒有防備地跌在寬敞的軟榻上。
他側翻過身子,雙手圈著我撐在榻上,墨眸一瞬不瞬地盯牢我。
被人居高臨下地注視,還有這種曖昧的姿勢,讓我的心不安地急速跳起來……
纏綿一吻
“若月……”他魅惑地低聲喚著,深幽如潭的黑眸閃爍著陰暗不明的光亮。
在他欺身壓住我的那一刻,我就應該閃避,但是我卻一點也不想躲。
抬眸凝望他,那如刀刻的輪廓,線條剛毅的下巴,冷薄的嘴唇,魅人的墨眸。黑緞般的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肩後,隨意而攏的白色單衣上滲著點點鮮紅,此刻看來竟有一種奇異的邪美。
他的頭慢慢低俯下來,我如被催眠般閉上了眼睛。下一刻,他的唇沒有任何遲疑地覆下。男性的氣息專橫而霸道地沾染我的唇舌,沒有半分的試探,逕自長驅直入,恣意地探索汲取……
腦海中殘餘的猶豫漸漸模糊,所有意識被他的吻奪占,一種似陌生似熟悉的酥|麻感襲擊而來,令我的心急烈狂跳。
如此纏綿而狂野的吻……
良久,他倏的從我唇瓣上抽離。
突然失了那溫暖的氣息,我漸漸從沉醉的感覺中回過神來。
睜開眼看到他定定地盯著我,黑眸熾熱得似燃著熊熊的欲望之火,臉上神色深沉,似乎極力抑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