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很想去,親戚朋友都在,問起來我和震東都尷尬——”她一歎,心裏又是一陣愧疚,對梁震東,她大概隻有下輩子才有機會去補償了,這輩子做什麼都抵消不了對他的虧欠。
拍拍她肩膀,慕景深道,“不用介懷,感情這事本來就不是做生意,不存在你出一塊錢就能買到值一塊錢的東西這種情況——執迷不悔的人就要做好虧損的準備。”
“你說的倒是容易——那你為什麼把公司給了沈蜜心呢?感情不是不需要存在虧欠和補償嗎?”
低低咳嗽兩聲,他道,“我不是不方便管公司嗎,我一流放在外的罪人。”
展念初一嗤,轉頭不理他,“借口,你在醫院裏給她戴戒指又趕我走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慕景深揉額頭,拿起木瓜片喂過來,“吃一口,很甜。”
“別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我那次跑去找你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我找你是想跟你坦白心事,再為彼此爭取一次機會——”
慕景深重重點頭,“都是我的錯,我保證再沒有下一次。”
展念初不依不饒,揪住他領子,“我丟下麵子自尊的跑去找你,可你卻給我致命一擊!叫我再別來找你!你知道我多傷心嗎!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感激震東,因為每次我傷心失意他都在身邊安慰我,從來不會傷害我,想想那樣辜負他,做夢都後悔的醒過來。”
慕景深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不要胡說。”
“不是胡說,是心裏話。”展念初別過臉,“我敢打賭,我在他心裏的分量比在你那兒重。”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慕景深躺在那兒,長臂垂在船外,伸手撩動河水,“我也跟你打賭,他沒有我重。”
換來她一嗤。
過去有汙點的人想重新開始向來是艱難的,因為能得到的信任度很微弱,他自知有錯,攥著她的手,“我努力,不讓你跟了我以後做夢還後悔的醒來。”
越想從前就越火大,她沒好氣的收回手翻身坐起來,看著黑漆漆的前方,“這是要漂去哪裏,迷路回不去就糟糕了,可不想真的飄去什麼天涯海角,你快劃一劃靠岸。”
浪漫氣氛毀滅殆盡,慕景深訕訕的坐起來劃船朝岸邊駛去,看著她端坐在一邊不理人,撞撞她,“打算什麼時候翻過去這些?我真的改過自新了。”
“沒事發生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空話——我不聽,我隻看。”
船靠了岸,展念初沒等他扶就跳上岸走掉,他急急忙忙拿起外套追上去——追女人追女人,果然是體力腦力並重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