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一個長相秀氣的小男孩衝著鏡頭幸福的微笑著，杜城疑惑著他為什麼要拿出這張照片。
“這是那封信裏麵夾著的，飄到一邊沒有被花姨發現，被護士撿到交給了我。”
杜城才想起來原來母親也是這樣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在反複的看著，不給任何人看任何人碰，杜城曾經無意看到了一次，隻是一眼就被花姨搶回抱在懷裏，一副珍惜的模樣，仇視著杜城，生怕她搶走一樣。
她也才發現兩張照片都一模一樣，隻是花姨的那張因為長時間反複撫摸，還是有些歲月的痕跡，也就是折痕已經泛白看不清細節了，這張保存得很完整，還可以看的清楚小男孩漂亮的五官。
杜城接過照片，變得更加疑惑了，這個照片裏的小男孩到底是誰？和媽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看到之後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之前裴莉懷疑是不是她死去的哥哥，可是她明明是獨生啊，母親也絕口不提她有哥哥弟弟之類的事情。
還那麼寶貝的被母親保護著，足以看的出來他和花姨的關係不一般，更多的疑惑盤旋在她的心頭，想要知道卻又不能直接問花姨。
杜城歎了一口氣，將照片細心的收藏好，放進包包裏麵放好，“謝謝院長費心了，我想知道我媽現在病情怎麼樣了？這次的刺激沒有什麼問題吧。”
院長深深的歎氣，“恕我直言，花姨的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這次刺激讓她的病情變得更加的嚴重了。”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杜城無法動彈，“怎麼可能！隻是不是說讓我媽好好修養，在這裏修複一下，就有可能能夠從瘋人院出去了的嗎？”
院長搖搖頭，示意讓杜城坐下，他露出一臉悲切的表情，“你先不要激動，聽我好好說，我們當然也希望花姨好起來，離開這裏，可是這次的刺激導致花姨病情變得更加嚴重。”
杜城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暖進了身體裏卻溫暖不了她那冰冷徹骨的心，沉默的聽著院長說下去。
“至少花姨的身體有了些好轉，會笑了也會做一些平常人愛做的娛樂事情，那時候如果按照這樣的康複速度下去，她的確可以很快離開瘋人院了，可是這次的刺激導致花姨的病情變得更加嚴重，剛才表現就是她在和另外一個自己對話，現在有可能導致了人格分裂了，如果治療的好，這隻是初期症狀，很快就可以治好，可是……”
“可是什麼！”杜城被弄得焦躁不安，母親竟然有了人格分裂的症狀，痛苦的閉上眼睛，她一直都希望母親能夠好起來，她病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瘋人院裏，本想著可以把她接出去過好日子了的，現在竟然又出現了意外。
“實在太過嚴重了，人格分裂很有可能分裂出有暴力傾向的人格，到時候對其他病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不好了，剛才她發狂，三四個人都沒有辦法壓的住她，我怕以後她會變本加厲。”院長遲疑了下，還是咬牙說出了口。
“我們要把花姨送到正規的精神病院，那樣對她的治療好，也安全很多。”
“什麼！不可以！”杜城驚慌失措了，站起來就大吼，顯然嚇到了院長，歉意的收斂了聲音，“不會的，我媽不會有那種暴力傾向的，能不能請你們不要送走她？我媽在瘋人院呆了這麼多年，這裏的環境最讓她熟悉也最讓她安心，怎麼可以讓她離開呢。”
院長搖頭表示無能為力，“我們不能隻為花姨著想，這瘋人院裏還有其他的病患，他們家人吧他們送到這裏也是希望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而且暴力傾向每個人都會有，隻是被隱藏了起來，一旦人格分裂就會被激發出來，我做了這麼久精神科醫生，我比誰都清楚。”
杜城紅了眼眶，眼看著她就要跪下了，被院長眼疾手快的扶起來，“你幹什麼！不要跪，我受不起啊！”
“院長你幫幫我們吧，我從小在這裏長大把這裏當成家，把你當成半個家人，我媽也是，所以求求你不要趕走我媽好不好？”杜城的聲音都有些哽咽，堅持要跪下。
“求你了，不能送我媽去精神病院，她討厭那個地方，這樣讓她感覺她是真正的精神病一樣，她受不了的，求求你院長！要多少錢我都願意。”杜城哭喊著，她不是不舍得住精神病院要付出的高額價錢，就算真的對母親好，她去賣腎都要把住院費給補上，可是花姨在精神病院隻會變得更加嚴重，她曾經帶花姨去過一次去檢查身體，結果花姨就試圖跳樓自殺。
從此，想起當時花姨的痛苦模樣，她再也不敢讓花姨接近精神病院，現在如果把她趕出瘋人院，這就是把花姨送上一條死路啊。
“這不是錢的問題。”
院長看著眼前哭的稀裏嘩啦的杜城，也有些心軟，他們兩母女也在瘋人院裏呆了這麼久，就以這個理由就讓花姨離開也實在太過分了，但是花姨的病情實在也太危險了呀，人格分裂的暴力傾向不止打人，甚至還有殺人的可能，想到當年的病情，院長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