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高媽媽還在不停的數落著高城,可是高城卻被“誰不知道老葉家的閨女打小就喜歡你”“那段時候小璿都瘦成什麼樣了,還得處處掩飾著不讓我和你爸看出來”炸的不知東西南北。原來,兩個人之間一直什麼都不懂的人是他,原來,他已經那麼的傷害了這個從小他就發誓要好好保護的女孩,原來,他高城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媽媽罵的對,高城你這個混蛋,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待小璿,又憑什麼在那麼欺負了小璿之後,還信心滿滿的篤定她不會離開你……高城狠狠閉了閉眼,突然抬手給了自己狠狠一個巴掌。
還在斷斷續續說著什麼的高媽媽突然間慌了,看著高城臉上又滲出了血的紗布,紅色猙獰的爬在紗布上。
“小城,你這是做什麼!”高媽媽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貌似還要動作的兒子的手,“你在這裏跟自己發瘋有什麼用?有問題就去解決問題,小璿不會真的怪你的。”
正是因為知道小璿她不會怪我,我才更加不能原諒我自己……高城苦笑。是他一直在狠狠的踐踏著小璿的心意,是他對小璿的心意太有把握,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傷了她。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小璿的保護者,可是傷害小璿最多的也是他。
送走了高媽媽,高城整個人沉默下來。他太過於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小璿對她的好,卻忽略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沒有誰真的有責任和義務不求回報的對別人。他就像是個白眼狼,隻懂得索取不懂得付出和領情的白眼狼。他一直標榜著的自己的義氣,可是他卻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能傷害。
正沉浸在悔恨與自責情緒中的高城沒有聽見葉璿開門進來的聲音。葉璿開門就看見目光正看向窗外的高城,天色已經按了下來,高城似乎感染了月光的孤寂,她還沒有看過這樣的高城,那神色太過淒然。哪怕在七連解散的時候,高城也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深切的悔恨和絕望。
“城哥,我跟阿姨說過了,今天我守夜。”葉璿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口打斷了高城一個人的自怨自艾,她看不得他這個失意的樣子。在她心裏,高老虎是永遠意氣風發的。
高城轉過頭來,緊緊盯著葉璿,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卻又都逐漸歸為平靜。他的眼睛烏黑而深邃,似乎容納了千言萬語,葉璿被那目光鎖住,一霎那間甚至忘記了呼吸。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終於聽見了高城低沉而暗啞的聲音。
“小璿,我在你眼裏,究竟算是個什麼樣的人?”高城無力的靠在枕頭上,神情中是滿滿的頹喪。
葉璿微微睜大了眼睛,不懂高城問話的意思,可是高城似乎根本沒有想要聽她的回答,而是又吐出了一連串的問話。
“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聽著我每次對人介紹你是我妹妹?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我郵寄給你的我和其他女生的合照?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安慰著失戀痛苦的我?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為我做好身邊的每一件小事?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著大院長輩們的調侃?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幫我照顧著我在意的戰友和兄弟?”高城頓了頓,接下來的話一字一頓,眼睛中的色彩突然風雲變換,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喜歡著,根本沒有給你任何回應的我?”
葉璿在聽著高城一個又一個的類似於質問的問句的時候,不自覺的紅了眼眶,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死死地忍著已經幾乎要湧出眼眶的眼淚,她心中翻騰著濃濃的苦澀和酸脹,一直以來積蓄下來的委屈快要把她的堅強全部淹沒。這麼多年來,心裏麵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在這個罪魁禍首一字一句的質問下,噴湧而出。
高城可以清楚的看見葉璿眼裏的淚花,他心疼的無以複加。他把葉璿扯進懷裏,把她的頭緊緊按在他的胸膛,他顫著聲,卻無比鄭重:“小璿,對不起……是我笨,是我混蛋……小璿,一直以來,你都是我生命當中最珍視的女人……小璿,以後換我來愛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