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家?
楚音略微楞了楞:“她與我是患難時的交情,隻知道後來嫁了人,倒也不知道嫁了什麽樣的人家。”停一停,她又說:“總歸是富貴人家。”
楚館主越發地對楚音的來歷好奇,這般際遇,與他想象中越差越遠。
馬車一直走了很久,等到天都完全黑了,四周隻剩呼嘯的風聲,馬車前掛著的燈籠已經搖曳了許久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一直緊繃著的楚館主放鬆下來,方才覺得背後都有些生疼,之前委實繃得太過了些。下了馬車,就看見已經停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的院子裏,隻有一個小廝並一個丫鬟等在那裏,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見了兩人從車上下來,那小廝並丫鬟上前行了一禮,口中說著見過老爺小姐。
接人的丫鬟就微笑道:“音姑娘,楚先生,今夜可在此安息。明日過後,就要上船了。這兩人是伺候兩位的,兩位盡管使喚就是。”楚館主一楞,那丫鬟已經裊裊婷婷地去了。
問好的小廝與丫鬟垂手站在那裏,等著兩人的吩咐。
楚音問:“可有什麽吃的?若有好消化帶湯水的,快些送上來。”
丫鬟上前道:“廚下留著火,有雞湯,給姑娘下碗雞湯麵可好?”楚音轉頭去看楚館主,後者心事重重地點點頭。丫鬟立刻就屈膝行禮,轉身去廚房了。
小廝再度上前;“音姑娘,院子已經收拾好了,您和先生請跟小的過來。”楚館主與楚音跟著那小廝走到一個院子裏,裏麵廳中點著燈火,仿佛在那裏已經等了很久。
等到兩人在廳中坐下,那小廝就識趣地退了下去,留了空間給兩人說話。楚音看著楚館主一嘆:“我知道爹有很多疑問,隻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而言之,爹隻管信我,信我不會要害爹你就是。”
楚館主尚未問出口的話都被這一句堵了回來,重重地一嘆:“罷了罷了,隻盼日後,你還記得我這個當爹的。”
楚音情真意切地說:“爹這話說的……您是女兒的父親,這一點無人能改。”楚館主搖搖頭,並不多說什麽。
就算此時她肯認,將來情況有變,自己這樣的身份……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留不住這個女兒。
是啊,當初知道她是從宮廷裏頭送出來的時候,就該有這樣的準備,這樣的人,背後怎麽可能沒有牽著什麽事。
他這樣默默地想了想,等到麵條上來,默默地喝了幾口湯就讓人撤下去了。
一夜都睡不安穩,第二天起床,床頭已經有了新衣裳,換上衣服又上了馬車,不到半日就到了碼頭。上船之前擡眼看了眼船上的標幟,赫然是官船。
楚館主幹脆什麽不再想這個問題了。隻是偶爾想起,還記得店裏的夥計應該再多給一個月月錢的,如今也給不成了。
一路北上,幾乎以為要在船上過年的時候,兩人下了船,被馬車接到一個院子裏,早有人等在那裏。
楚館主見了那人就是一怔,下意識側臉看楚音一眼,默默地後退了半步。
兩人身上的氣質委實有些相似,讓他忍不住猜想這人是什麽人。
楚音看著許久不見的飛靈,也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好久不見了,飛靈。”
飛靈歡快地撲了過來:“好久不見了阿音,你長胖了啊。”
一句話將阿音所有的感動都破壞得幹幹凈凈,忍不住捏了捏飛靈的臉:“都已經當娘的人了,還這般不會說話。”
飛靈笑瞇瞇地撥開她的手:“接到你的信時嚇壞我了,不過還好你沒事。”她轉頭去看楚館主,笑微微的;“這位先生就是你後來認的幹爹嗎?”說著,她過去給楚館主行了一禮:“見過楚先生,謝謝楚先生庇護了阿音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