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它們跑過正在吸毒的獅子身邊,兔子說‘獅子獅子,你為什麼要吸毒呢,生命這麼美好,讓我們來一起奔跑吧’。獅子說‘你去死’,然後揍了兔子一頓。動物們嚇了一跳,很是不解。獅子生氣地說‘這死兔子,每次嗑完藥都要帶一大堆動物像白癡一樣瞎跑’。”

莫先生看了看氣紅眼的費先生,從善如流道:“費小兔子。”

葉堯大笑:“哈哈哈哈,莫先生,我和你真是太投緣了!”

費先生很想爆發,但是他忍住了。他對葉堯說:“滾,壞點滾。”

莫先生站起來解圍,道:“我還是不打擾了,費語你好好養病啊,周一見。”於是葉禍害沒走,莫先生走了。

“氣史我呢,”莫先生走後,費先生瞪眼對葉堯說,“我的頭很痛,你也壞點滾。”

“小兔子乖乖,不要生氣,哥哥我就走了。”葉堯很有良心地幫費先生熬了白粥才走。

費先生餘怒未消,獨自坐在沙發上虐待兔子抱枕。不過很快他就欣慰了,因為他接到了葉堯的電話:“小廢啊,你家附近哪裏有修車廠?我的腳踏車爆胎了。”

費先生仰天長笑三聲,第一次感謝莫先生有召喚厄運的體質:“很遠很遠喲,慢慢找。”

費先生喝粥吃藥洗了澡,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他躺在臥室的床上,恍恍惚惚看著小珞選的奶黃色窗簾芥末綠牆,突然覺得回憶啊什麼的都是狗屁,不能在他生病難受的時候帶來任何安慰,不過都是自己欺負自己的工具。

當一個人全部的關懷被當成一種負擔的時候,真的是很疼,慢慢疼到了骨子裏頭。不耐煩的眼神,沒好氣的話語,在那個人離開以後還在夢裏一遍一遍上演。先愛上的那個人就輸了,可是他本不該是那個輸家,結果卻輸得最徹底。

我究竟在念念不忘什麼呢?費先生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可笑起來。

其實我不是很囉嗦啦,我隻是關心你。

其實我沒想過要管著你,我隻是希望我們能有多一點時間在一起。

其實我也沒有很嘮叨啊,我隻是怕你把事情忘記了,想要多提醒你幾遍。

可惜許多話說不出口,便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已經不再奢望那個人回來了,還在相戀時的全部回憶好像全部是假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隻是自欺欺人的夢境。不甘心也沒有用,哭泣也沒有用,沒有努力的方向,沒有挽留的餘地。

忘記了就是背叛。隻能反複地自我折磨。

費語記得自己答應過小珞,不去找他,結果還真是痛苦。

原來人是真的沒有辦法無私,沒有辦法不期盼回應。什麼孤單寂寞不過都是矯情的形容詞,在回憶的陰影裏它們蒼白無力。

好的,我答應不去找你,可是你還會回來嗎?除了能給你的這一點體貼,我還剩什麼?

大概生病中的人特別容易傷春悲秋吧,費先生翻來覆去地自虐了兩遍,覺得自己真是無聊。

藥效上來了,他睡著了。

而此時此刻,有件會令他炸毛的事他不知道,從今天起他在莫先生手機電話簿裏名為“費小兔子”。

周日的時候,費先生的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有點鼻塞喉嚨疼,但是比起前一天好很多了。

其實就是點小病,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反而更加難受。

看了一下窗外的陽光明媚,費先生準備出門買菜,然後回來好好自我享受一番。這個大概算是單身男人最無聊的自娛自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