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睡夢中又夢見了那個隻有四方天的小院子,院子裏隻有他一個人,他靠在院子裏唯一的一顆小樹上,寂寞嗎,他不知道那種日子稱不稱得上寂寞。擡頭看著院外的天,莫名的他能感覺到好像有什麽在院子外等著他,他不該是待在這裏的。對了,他點頭應了替夏季出嫁,又怎麽會還在這一方小院裏。

從坐上花轎的那一刻開始,到沈家經歷的一幕幕,走馬觀花式的掠過,本以為隻是嫁給一個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誰曾想卻碰到個天下難尋的好夫君。等夏榕再次看清麵前的景象時,一個背影很熟的男人正拉著他的手往前跑。一路上夏榕都在想,這個正拉著他的男人到底是誰。想的入了迷,腳下一個踉蹌,那男人轉身的剎那,夏榕笑了,那熟悉的麵孔不正是一直寵他愛他的相公嘛。

“榕兒,你醒了?”

夏榕睜開眼,一張和夢中一模一樣的臉放大了好幾倍就在眼前。夢雖醒了,但夏榕和無數次一樣慶幸著,當初夏夫人讓他準備替嫁的時候,自己沒有鬧而是認命的上了花轎,否則不就要平白無故錯過這個對他如珍如寶的男人。

“別動,想要什麽,相公幫你。”沈相言見夫郎剛醒就要亂動,怕他再弄痛自己,忙上給他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扶著人半坐起身來。

好半晌也沒見夏榕說要什麽,沈相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榕,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瞧,有些無奈的道,“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難道相公我太英俊了,讓咱們榕兒這麽久都沒看夠?”

夏榕見相公又開始不著調,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到剛生下來的孩子,忍不住問道,“相公,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

沈相言笑著摸了摸夏榕的頭,“是個男孩,長的像你,我這就讓奶娘抱過來給你看看。”說著就吩咐何苗將孩子抱來。

夏榕接過那一小團包子,委實是欣喜的,這就是他和相公的孩子。因為沈家一直人丁單薄,夏榕很早就想給沈家留後了,這回是個男孩,著實是樁好事。

“榕兒,寶寶就叫朝暮可好?”沈相言看著床上的父子二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暖。

“朝暮,沈朝暮,挺好聽的,不過為什麽叫這個?”夏榕有些不解的問道。

沈相言曖昧的笑了笑,攬過夏榕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自然是慕君朝朝與暮暮了。”成功的看到榕兒的臉蛋迅速羞紅起來,這孩子可是他和榕兒感情的見證,他想要這份感情長長久久,沒有比這名字更好的了。

——————————

沈朝暮抓周禮那天,康寧侯府大擺宴席,芙蓉鎮裏的人家都以能收到康寧侯府的請帖為榮。夏榕這日一大早就給沈朝暮打扮好,一整年過去,當初那個皺皺巴巴的小嬰孩早已經長開了,米分雕玉琢的奶娃娃甚是討喜。見了這孩子的沒有一個不喜歡的,府裏上上下下就數他的事最重要。

沈相言見夏榕去沐浴更衣了,就拿起床上的撥浪鼓逗弄起自己兒子來。小朝暮聰明的很,和夏榕有著七分像的眼睛滴溜溜的直盯著撥浪鼓瞧,逗狠了還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來抓。沈相言這個當父親的也著實惡劣,就是不讓小家夥夠到撥浪鼓,每次都差那麽一點,沒一會就惹的小朝暮吸著鼻子,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恰好夏榕沐浴完出來,果不其然就見到這一幕,這可把他這個當爹的心疼壞了,上前抱起兒子拍哄著,“朝朝不哭啊,乖。”一邊哄著還一邊埋怨自家相公,“相公你也是的,總欺負他幹嘛,這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