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突然親熱了許多的夏母,夏榕心裏卻是生出了幾分警惕,他這個母親從來都是對他冷淡的很,也不知道今天要找他說什麽。他本來就是個不會說場麵話的,這會兒更是不知道怎麽回話,便小聲應了一聲“是”就不說話了。

夏夫人也不介意他這副模樣,讓餘嬤嬤給他端了一杯茶,才柔聲慢慢道,“自從讓你去了沈家,我和你父親每晚都睡不好,當初因為你嫡姐身體不好,我和你父親又實在寵她,怕她太早嫁去夫家不適應,這才起了讓你待嫁的心思。”

夏榕低頭聽著這話,心裏一跳,不知母親突然提起這事兒是要做什麽。夏夫人頓了頓繼續道,“這段時間我和你父親時常想起和沈家議親那會兒,也是覺得愧對沈家。雖然我和你父親還是不舍得,最後決定還是把你嫡姐嫁過去,這樣我和你父親也能心安些。”

夏榕聽了母親這話,不可置信的擡頭瞪大了眼睛,“母親,那我…”

夏榕還欲說下去就被夏夫人拉著手打斷了,“母親知道委屈了你,不過放心以後你嫡姐嫁過去自是不會虧待你,你們兩個一起不是也有個伴嘛。”

夏榕聽了這話把手從夏夫人手中抽出,想到相公會娶別人,就覺得心裏有塊地方好像被挖了去一樣的疼,不,相公說過隻會有自己一個人的,夏榕拽緊袖子還是鼓起勇氣對夏母認真的說,“母親,相公說過隻會要我一個人,自然也不會娶嫡姐的。”

聽了這話,夏夫人不急不緩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傻孩子,不說男子三妻四妾視為平常,就說是個男人都會想娶一個女人做妻子,難道你想你相公在外一直擡不起頭來嗎?放心,這事兒隻要你點頭,你家相公也不會說什麽的。”

夏夫人隻當他還是孩子,男人說什麽隻要你一個人,那怎麽可能,否則夏榕是哪來的。

拽著袖子的手指不自覺的顫唞,他最怕的事被人說了出來,他自己是個雙兒這改變不了,相公是疼愛他,但真的不想娶女人為妻嗎,如果不是當時情勢所逼,相公也不會娶他的吧。

夏夫人也不指望一下就說服他,她已經安排好夏季和沈相言見麵,稍後隻要他拉著夏榕隨便走走,恰巧遇見兩人舉止親密,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見餘嬤嬤對她比了個手勢,夏夫人知道這是安排好了,便起身將衣衫稍作整理,“聽說這寺廟後麵有個林子景色不錯,小公子陪我走走吧。”

夏榕現在心下一片亂,也不知道夏母到底說了什麽,見有人要拉著他走他也沒反抗。

這邊沈相言在甚寂的屋裏喝了幾杯他親手泡的茶,兩人聊得也還算愉快,這甚寂法師原來還是佛光寺方丈的師弟,最後得了他給的兩串佛珠剛出了屋門就見一小廝朝他跑來,那小廝介紹自己是夏母身邊的,說是夏榕有急事找他,派他來叫他過去。

沈相言聽說是自家寶貝找自己,也不管別的急急忙忙跟上去,一邊走一邊問那小廝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小廝隻說是派來找他的,問別的卻支支吾吾一句沒有,沈相言聽這小廝的回話直覺不太對,夏榕就算有事找他,怎麽不派他身邊跟著的人來找,反而是個夏母身邊的小廝來的。

想這事兒肯定不是這麽簡單,沈相言不自覺便多留了個心眼,但畢竟這事說不得準,萬一真是他家榕兒找他可怎麽辦,便還是不動聲色的跟著這小廝走了。

這邊夏母帶著夏榕在林子裏走了一會,快要到一個亭子的時候就聽見夏季的聲音從亭子傳了過來,“你說有人派你請我過來,怎麽還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