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
“就是嘍。”我說，“那種情況下，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還有什麼辦法控製自己。”
周曉婉麵泛紅潤，輕聲細語，說，“許晨熙社長不會怪你的，在她眼裏，你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她說，你的愛撫已經讓她如癡如醉，高潮迭起。”
噗，這回算是糗大了。
我低頭不語，慢慢品著捧在手裏的咖啡。
許晨熙也太犯二了，這種事情都好意思說給別人。又不是學雷鋒做好事，何必到處張揚。
第二天，去機場送周曉婉。本來說好的，隻有我一個人，我到機場時，卻看到了許晨熙。
“你怎麼來了？”我問許晨熙。
她橫我一眼，“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周曉婉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朋友，再說，我來了還礙你事了。”
我苦笑。之前怎麼沒發現，許晨熙還有一副鐵嘴銅牙呢？說起話，機關槍似的。
“好了，你們倆這是何必呢。”周曉婉說，“你們今天是為我送行，難不成還要在這大打出手呀。”
我切了一聲，“好男不跟女鬥，我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哎呦喂，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好男人呢。”她滿嘴的諷刺，“世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你一個了吧。”
嗯哼。我點頭。
氣死她。
“懶得理你們了。”周曉婉說，“就此告別吧，好好保重。”
“那行，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我說，“回去見到虎子，帶我們問個好，忙完這陣子，我去南京看他。”
周曉婉微笑著，向我們揮揮手，過了安檢。原本以為，她還要煽情的說幾句，結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其實，我最害怕送別，聽不得離歌。
我還杵在原地，紋絲不動。許晨熙戳了我一把，“人都走了，還杵在這幹嘛。”
“我樂意。”
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懷疑，前世我一定是個姑娘，不然，為什麼心胸就那麼窄呢，睚眥必報。
許晨熙盯著我，不說話。
她這個舉動，讓我心裏發毛，我下意識的摸摸胡髭。早上洗刷時，是刮了胡髭的。
“怎麼了？”我問。
她還是一言不發。
我走過去，想問清楚。不想，她快步上來，摟著我，火辣的唇，又一次貼在我唇上。
她的吻，太突然，一點預兆都沒讓我看破。我先是驚恐，瞪大了眼睛，接受了她的熱吻。
大廳裏的人，都止住了忙於奔波的腳步，圍著我與許晨熙，整整圍了一圈。
我閉上眼，那吻的熱流，在我血管裏橫衝直撞。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睜開眼，原來是機場安保人員。“你們的愛情，很浪漫。”安保說，“不過，在這兒接吻，容易造成堵塞。”
我四周看了一眼，可不是，圍觀的行人，堵了一大排。
許晨熙不幹了，她蠻橫地對安保說，“要你管。”
我對安保笑笑，拉著許晨熙直接出了大廳。走出大廳，我對她說，“大小姐，能不能丟了你那臭小姐脾氣。”
她臉色，就像六月的鬼天氣，說變就變。瞬間，灰了下來，鼓著嘴，憋了一會，怏怏說，“歐陽，你難道就這麼不待見我嗎？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正眼看我一眼。”
“亂說什麼。”我覺得她莫名其妙。
“我在你麵前，算是什麼東西，這麼低三下四的討你的歡心，卻換不來你的一次真心。”她越說越傷心，“我知道，你覺得我賤，披著睡袍，光著身子去勾引你，我就是賤，是妓女……”
我上去，捂住她的嘴。
“你瘋了？”我訓斥她。
“我是瘋了。”她聲音比我還大，“這麼多年，這麼多人經過我的生活，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你，看起來好像最應該是過客的你，在我心中占據了這麼重的地位。”說完，哭著走了。
我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為什麼許晨熙會成了現在的許晨熙？人心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因為人心總是在變化著的。
她是在逼我，我覺得。
人生的路，前麵是半個世界，後麵也是半個世界。但是，現在大家都是不顧一切地向前走、向前爭；結果到頭來，人生隻留下一條充滿競爭的小路和窄門。
如果我們懂得回頭是岸，懂得欣賞回過頭來的世界，那麼，人生將更廣闊、更有餘地。所以，有時我們要以退為進，要能明白轉身，要懂得回頭。
我有時候，是明白的。可惜，許晨熙一點都不明白。
回到家，冷小染已經做了飯菜。
看到我進門，她忙著給我找拖鞋，一邊問，“送走她了。”
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