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樂意賣我這個人情。
許晨熙與葉小璿換了房間。原本,葉小璿與我是對門。
我詫異地望著許晨熙,女人的心,海底的一根針。有時候,是不明白麵前的這個女人,她為什麼會這麼執著。
進了賓館,我一頭紮在床上,鞋子都沒脫。走了很久的路,骨頭散了架似的,躺在床上,身上突然覺得輕了,像一片輕微的羽毛,浮在空中,隨著風兒,四處飄逸。
閉著眼,摸出手機,播放了存在裏麵的歌。
恰好,是劉若英的《我們沒有在一起》,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調子。最愛劉若英。
那年,我高三複習,同桌是個溫情的女生,因為,與我一樣喜歡納蘭的詩詞,所以,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
她喜歡劉若英,所以,我也漸漸喜歡上了劉若英。剛開始,的確是因為那個女生,後來,劉若英漸漸走進我的心。
劉若英更是一個溫情的女人,就像歌迷送給她的綽號奶茶,一杯奶茶,在那個疲憊不堪的複習的日子裏。暖手,也可以暖心。
你一直說的那個公園已經拆了,還記得蕩著秋千日子就飛起來
漫漫的下午陽光都在臉上撒野
你那傻氣,我真是想念
那時候小小的你還沒學會歎氣
誰又會想到他們現在喊我女王
你哈哈笑的樣子倒是一點沒變
時間走了,誰還在等呢
這杯咖啡忘了加糖
真不是我那麼傷感
世界太複雜,你說單純很難
我當然都明白
可是呀隻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
隻有你才能了解我要的夢從來不大
我們沒有在一起至少還像情侶一樣
在這個黑暗卻孤寂的深夜,就聽一曲傷感的音樂,看著自己親手所寫下的一篇篇傷感的日誌,然後慢慢的,把心就交給憂傷,在憂傷裏沉醉,在憂傷裏思索,在憂傷裏體會的是另一種別樣的真實和美麗。
時間走了,誰還在等呢?
高三複習,那個溫情的同桌女生,早已失去了聯絡。或許,她正在男人的懷抱裏,陶醉青春時光;或許,她還在等。不知,她哈哈笑的樣子是不是也一點沒有變。
手機響起短信聲。
“睡了嗎?”冷小染短信問。
看到她短信那刻,我本不是理會的。這次來黃龍溪,原本冷小染答應了的,要和我一起。
或許,她真的是在忙。我幫冷小染解脫。
“還沒洗澡。”我回複她。
我與冷小染,或許,真的不會善終。每次這麼想的時候,我都覺得心裏針紮的一樣疼。
我那麼愛她。
生命裏,你會去遇到,你覺得值得你付出的人,然後就一點一點地重拾自信,而你浪費掉的,那麼多年的生活,終究會開始褪色。
我與冷小染的生活,其實,已經褪色了許多。
她經常埋怨,說我變了,沒了當初的詩情才藝,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我回擊她說,你也變了,不再有當初那麼不惹塵埃,一塵不染,亦不像當初那麼清香怡人。
那一架瑤琴,不知冷落了多久。嶽飛說,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給誰聽?或許,在冷小染的心裏,我亦早已不是她的知音。
“早點睡吧。”冷小染回的短信。
我沒再回她。
愛情,那就是容易被懷疑的幻覺,一旦被識破,也就自動灰飛煙滅。我愛你,甚至說不清什麼目的,隻是愛你。
可如今,那些離別與失望的傷痛,都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心到痛處,誰還卑微的挽留。與冷小染的愛,愛咋咋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亦無能為力。
在這個落寞的夜,是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讓我得以再次決定,還是原諒冷小染。
我是那麼愛她。
因為愛她,我必須選擇釋懷過去,並原諒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我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原諒,也可能不想原諒,但是,我說出心甘情願地原諒這句話時,就開始了療傷過程。
如果要自我療傷,釋懷過去,並原諒每一個人就成了自古華山一條路,必須遵守的誡命。
在這個世上,存在了26年,我始終沒一個好的姿勢,該拿的拿不起、該放的放不開,活得不夠通透。真的通透了,我又覺得怕,怕在這冗繁的世界裏,迷失了自己。
有些自以為活得通透,遊刃有餘的,其實,都不過是玻璃缸裏的魚。知道外麵有人圍觀,遊著遊著就越來越具備觀賞性了。
能在這世上,苟活一次不容易,我不想做別人觀賞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