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歐陽，他會怎麼樣呢？他一定是被死亡之神嚇得魂飛膽破。
呼爹喊娘的，歎息不已。
當隻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車小小才悲傷，包含著對死亡的恐懼、對命運的埋怨。他抽泣著說，原來一切都無能為力。
我沒有阻攔他。
女人的淚，可以淹沒世界，而男人的淚，注定可以毀滅這個世界。我眼睛裏泛著淚花，“兄弟，這輩子遇到你，我覺得很幸福。”
車小小流著淚，點頭。
他又何曾不幸福呢，我是真心拿他當兄弟的，一心交一心，將心比心，又有誰感覺不到！
“我還是要回家的。”他說。
我點頭，理解車小小。
成都這座城市，對於車小小來說，即便有千般好，萬般好，那都是別人的好，他自始至終依然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南京人。
玉樹歌終王氣收，雁行高送石城秋。即便玉樹不再，歌謠散盡，秋風瑟瑟的石頭城，依舊是車小小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
落葉歸根。
“好久回去？”我問。
“我爸媽後天到。”車小小笑著問，“歐陽，哥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大丈夫行走四方，處處為家，即便馬革裹屍，拋屍橫野又如何。”
我說不出話來。
詛咒命運，我要問，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歐陽，哥們沒機會看你成為寧財神的那一天了。”車小小說，“那一天到來時，不要忘了，捷報飛來當紙錢。”
揚了揚嘴角，我擠出一點笑。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殘忍，竟然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在死亡麵前，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死亡讓原本覺得很有意義的事情，瞬間就變得一文不值。
如果還能活著，就是做天橋下，衣衫不整，蓬頭垢麵，汙穢不堪的流浪漢，那又如何！
什麼功成名就，什麼嬌妻美娘，生不能帶來，死不能帶去。石頭記裏，跛足道人說，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堆草沒了；又說，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態炎涼，然而，不阿世，不迎俗的能有幾人呢？
“還不至於到那一步。”我安慰說，“現在的技術，可以說，沒什麼治不好的病。”語氣鬆弛不堪，真的是一句寬慰的話。罷了。
車小小笑，“別寬慰我了，哥們想得開。”接著，他又拿自己打趣，“看來我就這賤命，原本以為，換了對對胡，就可以左手摟著周曉婉，右手抱著吳倩兒，享齊人之福了。”
我亦破涕而笑。
“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了嗎？”我問。
車小小點頭。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若不是對周曉婉深沉的愛，車小小又何苦演那一出戲呢？
“我已經看開了，如果不把實情告訴小丸子，我自己是偉大了，可卻給她留下了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車小小說。
原本以為，車小小不懂愛。就在不久以前，我還一直以為他在感情上是個直立行走的禽獸。盡管，他是我今生最好的哥們。
我在想，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歐陽，他會怎麼樣呢？他一定是被死亡之神嚇得魂飛膽破。
呼爹喊娘的，歎息不已。
當隻有我一個人在的時候，車小小才悲傷，包含著對死亡的恐懼、對命運的埋怨。他抽泣著說，原來一切都無能為力。
我沒有阻攔他。
女人的淚，可以淹沒世界，而男人的淚，注定可以毀滅這個世界。我眼睛裏泛著淚花，“兄弟，這輩子遇到你，我覺得很幸福。”
車小小流著淚，點頭。
他又何曾不幸福呢，我是真心拿他當兄弟的，一心交一心，將心比心，又有誰感覺不到！
“我還是要回家的。”他說。
我點頭，理解車小小。
成都這座城市，對於車小小來說，即便有千般好，萬般好，那都是別人的好，他自始至終依然把自己看成是一個南京人。
玉樹歌終王氣收，雁行高送石城秋。即便玉樹不再，歌謠散盡，秋風瑟瑟的石頭城，依舊是車小小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
落葉歸根。
“好久回去？”我問。
“我爸媽後天到。”車小小笑著問，“歐陽，哥們是不是特別沒出息，大丈夫行走四方，處處為家，即便馬革裹屍，拋屍橫野又如何。”
我說不出話來。
詛咒命運，我要問，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歐陽，哥們沒機會看你成為寧財神的那一天了。”車小小說，“那一天到來時，不要忘了，捷報飛來當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