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苦中點點甜(2 / 2)

她是愛我的,隻能說,是愛的深度不夠。

每一段感情,開始的開始總是甜蜜的,後來,就有了厭倦、習慣、背棄、寂寞、絕望和冷笑。

曾經,渴望與一個人長相廝守,後來,多麼慶幸自己離開了,曾幾何時,在一段短暫的時光裏,我們以為自己深深的愛著一個人,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不是愛。

對於愛情,我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遲鈍,後知後覺,理所當然地,我與冷小染的愛,最發現不是愛情的人是冷小染。

在上樓的電梯裏,我突然感到,這是一個非常煩悶的一天,所有的壞消息接踵而來。

更讓我煩悶,我在想念冷小染,而她卻把我拋在了腦後。

我想起,那些年,夜幕降臨的時候,和她踏著星光走去;想起了燈光照著樹葉的時候,踏著婆娑的燈影走去;想起了欲語又塞的時候,和冷小染在一起。那些年,儼然冷小染是我的戰友,因此,我想念她,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永恒開戰的時候,她是我的軍旗。

情多最恨花無語,突然,覺得冷小染是個絕情的女人。

剛到辦公室,葉小璿就走到我麵前,“歐陽,領導說了,喊你和我一起負責劇本《王的女人》。”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很高興與你一起合作。”葉小璿笑。

不管那句話的真假,葉小璿的笑靨,是真實的,看不出像櫃台上擺設的那些假花兒。

“唉,唉,為什麼呀?”我開口說話。

“什麼為什麼?”不知,是葉小璿真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她裝糊塗。

“為什麼是我。”我有了情緒,“我手上已經有了兩個劇本,並且,那個《鬥雞走狗》就不是我親生的。”

葉小璿表情尷尬,不知說什麼好。

“嗷,我自己親生的孩兒還照顧不好呢,哪有那麼多精力領養別人的孩子。”我是氣憤,公司喂的草料都一樣,憑什麼就我這頭牛比別的牛幹的活多,“我不幹!就是天王老子來跟我說,我也不幹!”

“是領導安排的。”葉小璿很無奈。看到她像是被強奸的表情,我又發惻隱之心。

“葉小璿,我不是針對你哈。”我說,“我是覺得公司這麼安排,太不合理,我不是一台機器,不停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轉。”

我聲討公司不合理製度,像堂吉訶德一樣,舉著長矛刺向大風車時,劉黛詩和張恒兩人一聲不吭,死一樣的寂靜。

說什麼一個戰壕裏的戰友,有這樣的戰友嗎?

平日裏,嘰嘰喳喳,對公司評頭論足,說這不合理,那需要改進,等我把話挑明了,他們卻裝聾作啞。

我太失望了,不是對劉黛詩和張恒失望,而是對自己失望。畢業走出校園,進了這萬惡的社會也好幾年了,怎麼一點都不長記性呢?總是對同事的期望過高,以為他們會雪中送炭。

殊不知,在職場,隻要能不落井下石,那就是好同事了。

夏落落進來,“白大經理說,請各位到他辦公室開會。”可能,夏落落也感受到了辦公室的火藥味,她沒做逗留,遂走出辦公室。

“正要找他呢。”我情緒未平,自己嘀咕。

在公司幾年,感覺自己越活越憋屈。有事情做時,領導第一個想到的是歐陽,有好處時,似乎又把歐陽忘記了。

不二先生走了,白一冰坐了他的位子,我是不服氣的,也是從那一刻起,我心裏憋著一口怨氣。

可向誰說去呢?怎麼說呢?就是因為沒輪到自己升遷,所以每天才繃著個臉,如喪考妣。

沒法說,這種難以啟齒的憂傷,隻能這麼憋在心底,腐爛到肉裏,經年後,將它帶進棺材。

在走向白一冰辦公室的路上,我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要把話說明了,不然,要憋瘋我的。”

真的進了白一冰的辦公室,他故意似的,一點都沒給我們留下說話的機會,一個人滔滔不絕。

“周末一編室和二編室搞聯誼活動,地點是黃龍溪。”白一冰打起官腔,“公司還是想著大家的。”

我蠕動嘴唇,想說話。

“歐陽,我們都知道你女朋友是個大美人兒,你可以帶著她一起參加活動的。”還是被白一冰搶先了,他接著說,“一編室隻有你有這個特權,就是我也不能帶家屬。”

小恩小惠,也能殺人呀,我徹底被擊敗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並沒有變得更好,也沒有變得更壞,而是,變得更像我自己了。

既然有些事無法改變,那就嚐試著接受吧。

我沒向白一冰說什麼,看得出,公司對葉小璿的那塊田地,有著充分的期待,相信那是一塊來年可以豐收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