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春天
作者:瑞秋·卡森
副總統阿爾·戈爾
作為一位被選出來的政府官員,給《寂靜的春天》作序有一種自卑的感覺,因 為它是一座豐碑,它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強大提供了無可辯駁的證據。 1962年,當《寂靜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時,公眾政策中還沒有「環境」這一款項。 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磯,煙霧已經成為一些事件的起因,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 沒有對公眾的健康構成太大的威脅。資源保護——環境主義的前身——在1960年民 主黨和共和黨兩黨的辯論中就涉及到了,但隻是目前才在有關國家公園和自然資源 的法律條文中大量出現。過去,除了在一些很難看到的科技期刊中,事實上沒有關 於DDT及其他殺蟲劑和化學藥品的正在增長的、 看不見的危險性的討論。《寂靜的 春天)猶如曠野中的一聲吶喊,用它深切的感受、全麵的研究和雄辯的論點改變了 歷史的進程。如果沒有這本書,環境運動也許會被延誤很長時間,或者現在還沒有 開始。
本書的作者是一位研究魚類和野生資源的海洋生物學家,所以,你也就不必為 本書和它的作者受到從環境汙染中獲利的人的抵製而感到吃驚。大多數化工公司企 圖禁止《寂靜的春天》的發行。當它的片段在《紐約人》中出現時,馬上有一群人 指責書的作者卡遜是歇斯底裏的、極端的。即使現在,當向那些以環境為代價獲取 經濟利益的人問起此類問題時,你依然能夠聽見這種謾罵(在1992年的競選中我被 貼上了「臭氧人」的標籤,當然,起這個名字不是為了讚揚,而我,則把它作為榮 譽的象徵,我曉得提出這些問題永遠會激發兇猛的——有時是愚蠢的——反抗)。 當這本書開始廣為傳頒時,反抗的力量曾是很可怕的。
對蕾切爾·卡遜的攻擊絕對比得上當年出版《物種起源》時對達爾文的攻擊。 況且,卡遜是一位婦女,很多冷嘲熱諷直接指向了她的性別,把她稱作「歇斯底裏 的」。《時代》雜誌甚至還指責她「煽情」。她被當做「大自然的女祭司」而摒棄 了,她作為科學家的榮譽也被攻擊,而對手們資助了那些預料會否定她的研究工作 的宣傳品。那完全是一場激烈的、有財政保障的反擊戰,不是對一位政治候選人, 而是針對一本書和它的作者。
卡遜在論戰中具有兩個決定性的力量:尊重事實和非凡的個人勇氣。她反覆地 推敲過《寂靜的春天》中的每一段話。現實已經證明,她的警言是言簡意賅的。她 的勇氣、她的遠見卓識,已經遠遠超過了她要動搖那些牢固的、獲利頗豐的產業的 意願。當寫作《寂靜的春天》的時候,她強忍著切除[rǔ]房的痛苦,同時還接受著放 射治療。書出版兩年後,她逝世於乳腺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新的研究有力地證 明瞭這一疾病與有毒化學品的暴露有著必然聯繫。從某種意義上說,卡遜確販實實 是在為她的生命而寫作。
在她的著作中,她還反對科學革命早期遺留下來的陳腐觀念。人(當然是指人 類中的男性)是萬物的中心和主宰者,科學史就是男人的統治史——最終,達到了 一個近乎絕對的狀態。當一位婦女敢於向傳統挑戰的時候,它的傑出護衛者之一羅 伯特·懷特·史帝文斯語氣傲慢、離奇有如地球扁平理論那樣地回答說:「爭論的 關鍵主要在於卡遜堅持自然的平衡是人類生存的主要力量。然而,當代化學家、生 物學家和科學家堅信人類正穩穩地控製著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