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李離根本就不看他,朝內台大喊:“阿滿,我的炒飯。”
應聲而出一位斯文俊秀的男子,托著一碟炒飯和一碗清淡的蔬菜湯,他微笑著放在李離麵前,將一雙碧綠的竹箸擺放在她的左手邊,又體貼地為她放好一個小瓷湯匙在餐具上。
李離看著食指大動,眼前的紅、綠、白三色炒飯冒著嫋嫋的熱氣,發出淡淡的清香,不禁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謝謝阿滿。”低頭猛吃了一口,忽然又象想起了什麼,對著他說:“麻煩你給這位先生看一下菜單。”
“我不吃這裏的食物。”蕭從影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冷淡而緩慢地開口。
李離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盛開就已暗淡下去,倒是旁邊的阿滿,臉上的微笑不減。她沉默地低了下頭,繼而有些寂寥地看了下阿滿:“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們慢聊。”他微笑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李離安靜地放下竹箸,身子往後微微坐直,凝視著蕭從影的麵容,語氣象遠去的風,很平淡:“蕭先生想談些什麼?”
“你為什麼那次見到我卻裝作不認識我?”
“哪次?”
“三個月前的鳳凰高速車禍。”
“……”
蕭從影緊緊地盯住李離沉默的臉,看到的是一片白霧似的冷淡。“你知道蕭政和我的關係,你知道簡蒼是誰,為什麼從沒聽你說過她的病況?”
蕭從影看到李離慢慢地笑了,先是麵容如破碎的冰河世紀,漸漸地露出水紋,再牽扯到她的嘴角,露出淺淺的兩道漣漪——隻是眼裏依然是一片浮冰。
“有必要麼?”她清晰地說。
這句話不啻於是個耳光。
蕭從影控製好他的情緒,臉上沒露出一絲端倪,冰冷不變。隻是那個刺眼的笑容,那句清晰的回答,象是一枚堅硬的指甲,掐著心底的那抹薄紙,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子。
李離迅速地終了這個諷刺的笑容,低下頭默默地吃起飯來。
蕭從影估計是第一次遭到女士的如此冷落和對待,半天沒有作聲。
“李離,你為什麼當初向我求婚?”蕭從影的麵容沉著,語氣也沒一點慌張,他直視著對麵的女子。
“因為我喜歡你。”好象吃了好久,也考慮了好久,她才抽空回答了一句。
“為什麼?”
李離側頭想了一會,放下竹箸,也盯著蕭從影的眼睛,認真地說:“當時我以為你僅僅是個出席國內外服裝發布會的模特,年輕,見多識廣。”
“我是不是模特對你很重要嗎?”他追問。
李離點點頭:“我想你可能去過很多地方……”
原來如此。她是想找一個走南闖北的民風專家,蕭從影馬上聯想起她房間裏的那些風景畫,有些了解她這個奇怪的想法了,不知怎的,心裏有些怪異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一個探險家呢?”
“可是我當時隻遇見你啊!”李離漫不經心地接著他的話,“我當時隻喜歡你。”
蕭從影多多少少有些吃驚,麵前的女子淡漠地說著以前的心事,可眼中的那抹堅毅讓人不容質疑。他不禁回想到以前的種種,這才感覺到李離所說的,有可能是真心話。
想想當初李離無論風吹雨淋,都雷打不動地晚上七點去他曾經客串走秀的公司門口等他,無任何聯係方式,用最笨最原始的守株待兔的方法,僅僅是為了見他一麵。有時候聽到保安說,她經常等到深夜才惆悵地離開。
等到好不容易見了麵,又局促地不說話,隻是偷偷看他,然後對者空氣咧著嘴傻笑,讓當時看慣鶯鶯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