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容許她想另一個人,明天,他要她的整個世界依然隻有他。

而且,也不放心就這樣離開日本,她應該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吧,應該早點想到的,就不將去法國的行程定在今天了。

“……景吾,你可是跡部財團的會長啊,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我沒事的,而且最近公司也有很多事要處理,等你從法國回來後再休假,好不好?”

淺月一邊說,一邊躲開他的親熱,天空色的眼閃過一絲愧疚,這一輩子,她終究是負了兩個同樣深愛著她的人。

他,發現她的異樣了吧,才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她,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已經十年了,這個從高傲張揚的少年長成了成熟內斂、有擔當帝王般的男子,一直用他的愛時時刻刻溫暖著她,不在乎她是否為了另一個人黯然傷神,為她撐起一片無風無雨的天空。

她怎麼能夠,再這樣繼續逃避下去?

雖然一直不肯相信修在那一場槍戰中死了,可是,她已經嫁作人妻,而景吾,那麼愛著她包容著她,十年來無微不至的關懷,她雖然什麼也沒說,卻一直銘記在心。

她已經負了修了,不可以再辜負景吾的深情厚義,不可以了。

最後一次吧,今天,是最後一次。

以後,她會好好收拾起屬於棲川淺月和伊藤修的所有回憶,埋進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不再想念。

“呐,景吾,等你從法國回來後,我們就任性一回,帶上小睿,一起去環遊世界好不好?”

淺月抬起頭,對上他瞬間發亮的眸子,笑得幸福而甜蜜,微涼的手尋到他的大掌,十指相扣。

是啊,這一生,無論如何,和她執手一生的人,是他啊,是跡部景吾啊,那個曾經不管事實如何,都始終堅定地站在她身後維護她的人。

“啊嗯,還算華麗的計劃,”紫灰色的桃花眼光華灼灼,心裏似乎鬆了一口氣,等了十年,她終於不在這一天將他拒之心門了,不過,“隻有我們兩個人。”

“嗯?”

“……本大爺不要電燈泡。”跡部躲開她的視線,不自在地道,反正,自家臭老頭那麼喜歡逗著曾孫子玩,交給他帶就好。

他等了那麼久,才不要帶著一個幾百萬伏特的超大電燈泡去二度蜜月,小孩子實在是太不可愛了!

她的人和心都是他的,不許分給任何人,兒子也不行!

“……”淺月無語,這是做人父親該說的話嗎?

果然,雖然他比以前內斂了

,霸道的性格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算了,現在爭論也沒用,到時先斬後奏好了,小睿才三歲而已,她絕對絕對不會和某人同流合汙的!

磨磨蹭蹭了一個早上,才終於將越來越厚臉皮的某人送出家門。

目送車子絕塵遠去後,淺月臉上的笑才垮了下來,打了一個電話去公司,告訴特助她今天不上班了,才走到廚房,揮退忙著收拾的傭人,取出材料,動手做起蛋糕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隻有今天,她想要做回棲川淺月,也是,最後的一天。

將一個一個雞蛋打入攪拌器內,就像打碎了塵封的記憶,全部蜂湧而至,淹沒了她的全部思想。

十年前,棲川淺月十五歲的生日,盛大的Party,笑語喧嘩的大廳,滿屋子的來客,一張張帶著祝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