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海峰已經查看過監控錄像,黑子知道敷衍不過去了,隻好苦著臉說道:“時間是長了點……可我真的是腸胃太幹……”
“便秘是吧?”張海峰衝門口招招手,“來兩個人把他帶到醫務室去,找東西把肛門撐開,好好通一通!”
“別啊,張隊!”黑子連忙告饒,他深知如果這樣去了醫務室,那身心可得同時遭受重創了。
張海峰冷冷反問:“你還說不說實話?”
“我說,我說。”黑子憋了半天,終於鬆口了,他脹紅了臉道,“我就是……就是想女人了,自己到廁所裏爽了一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居然是這樣一個猥瑣的原因。即使在如此緊張的氣氛中,犯人間也禁不住響起了一陣哄笑。甚至有幾個管教也忍耐不住,暗自低頭背身來掩飾自己不俊的神情。
張海峰瞪著眼往四周環顧了一圈,把笑聲壓了下去。
“我就是打了個手槍,真的沒幹別的。”黑子再次抬起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反正丟人也丟到家了,他現在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這理由倒是說得通。犯人們在監獄裏打手槍自慰是非常普遍的情況,而看黑子的神態也不像是臨時編出來的瞎話。張海峰負著手沉吟了一會,然後向外踱出了幾步,轉頭看向貼著牆根站著的那兩排犯人。
有人低下了頭不敢和張海峰對視,但也有人故意抬著目光,好像要證明自己問心無愧似的。
張海峰輕咳一聲潤了潤嗓子,衝著眾人開口說道:“四監區所有的人現在都在這裏了。鉛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你們裏麵一定有某個人知道那支鉛筆去了哪裏。現在我給這個人一次機會,你自己把鉛筆交出來,我可以給你最低限度的懲罰。”
車間內靜悄悄一片,無人應聲。先前抬頭的人此刻也把眼睛垂下去了,生怕自己的目光會引起張海峰的某種誤解。
“現在把鉛筆交出來的話,我隻會讓他吃一頓電棍,外加一周的禁閉。”張海峰又補充說道,這樣的懲罰其實已經非常嚴厲,但此刻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帶著種輕描淡寫般的意味。
依舊沒有人說話,所有的犯人都深深地低下了頭,躲避著周圍管教們射過來的灼人目光。
張海峰也沉默了,他知道在此情境下大家都需要一個思索的時間。而這個時間越長,某些人便會承受到越大的壓力。
四監區的生產車間從來沒有這樣寂靜過,靜得似乎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簡直要叫人窒息。這種滋味令每一個犯人都倍感煎熬。
良久之後,終於有人忍耐不住了。從牆根裏傳來一聲大吼:“誰拿的?趕緊交出來吧!別他媽的連累大家一塊受苦!”
說話的人卻是平哥。他在犯人間素來地位不低,說起話來倒也別有一番氣勢。
靜默被打破之後,密不透風的壓力似乎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犯人們稍許恢複了一些生氣,有人在一旁輕聲附和,而更多的人則東張西望地看著別人,試圖通過自己的觀察發現些什麼。
隻是對於那支鉛筆卻依舊無人提及,所有的人都無辜得像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張海峰忽然笑了,“嗤”地一聲,帶著輕蔑和嘲弄的意味。這笑聲立刻讓整個車間再次安靜下來,犯人們的目光齊齊地集中在張海峰身上,誠惶誠恐。
“我知道拿走鉛筆的那個人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