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韓灝非常幹脆地回答,“我們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相關履曆、交際圈以及近期的活動,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輟學青年。如果非要說他與這樁案子的聯係,那就是十八號的時候,他曾偶然瀏覽過那個‘死刑征集貼’,並因此而出現在鄭警官拍攝的照片中。”

曾日華悻悻地咽了幾口唾沫,無話可說了。自己頗為得意的工作成果被證明毫無價值,他隻能苦笑著搖頭道:“我看走了眼,這個家夥可不是什麼電腦盲……他是個真正的高手。”

在昨天的會議上,曾日華曾嘲笑凶手不懂數碼技術,現在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負責會議記錄的尹劍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可當他抬頭四顧時,卻發現在場的其他人都各自點頭,似乎明白得很。

“那這裏的問題就深了。”韓灝接著曾日華的話題繼續深入,“如果凶手隻是利用這張無關的照片做了一個局,那我們原先所推測的行凶動機便不成立了。他為什麼要殺害鄭郝明警官?”

尹劍腦子裏一亮:對了,既然凶手和孫春豐沒有關聯,那他能前往東明家園設局,多半也是通過現場相機裏的照片定位了孫春豐的行蹤,由此看來,他所具備的網絡追蹤本領並不遜於曾日華。霍然之間想明了這層道理,尹劍不禁有些自得:能和這幫專家共事還真是受益匪淺。不過這麼一分神,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思考韓灝後來提出的問題,隻好豎起耳朵去聽別人的分析。

片刻的沉默之後,熊原首先開口:“其實行凶動機倒並不令人困惑。既然鄭警官在查這個案子,然後又被凶手殺害,最大的可能仍然是鄭警官已經發現了某些線索,而凶手急於掩蓋。真正讓我不解的是:凶手為什麼要利用相機裏的照片搞這麼一出惡作劇呢?難道就是為了戲耍我們?”

“不僅是令人不解,甚至說,這是完全矛盾的。”現場響起了清脆的女聲,毫無疑問,說話的正是慕劍雲。

羅飛一直在低頭沉思,此刻他抬起目光看向這個年輕的心理學講師,然後認真地問道:“矛盾?什麼矛盾?”

“兩種心理的矛盾。如果凶手作案的目的是為了掩蓋線索,那他的心理狀態應該是在躲開警方的視線;可他故意刪除照片所設下的局,卻分明又向警方展示了太多的東西,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心理狀態出現在同一個案發現場,這顯然是極不合理的。”

慕劍雲的分析獲得了眾人的認同,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氣氛中。

“還有一個情況,也許能打開大家的思路。”片刻後韓灝再次開口,“剛才我講到了,在東明家園現場,犯罪嫌疑人製作了一個假炸彈。技術人員在做後期勘查的時候,在上麵發現了一個信號發射器。”

“信號發射器?”曾日華抓著亂蓬蓬的頭發,精神一振,“發射什麼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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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原對現場的相關情況最了解了,說道:“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隻是和計時器相連的一個簡單裝置,能把計時器的運行狀況反饋到信號接收者那裏。”

“嗬。”曾日華失望之餘,不禁啞然失笑,“那個家夥在幹什麼?他在幫你們計時?”

“計時?”羅飛的眉頭一凜,他用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麵,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