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山渠州,位於東寧國南域。
這裏雖然偏僻,但山清水秀,風景秀麗,唯一的缺點便是,地處邊緣,匪患橫行。
即便是官道,也時常發生流血事件。
玉錦山腳下,渠江畔的官道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很不美觀的躺在地上,殷紅的鮮血迸濺的到處都是,把喜慶的大紅花轎染成暗紅色。
濃鬱的血腥味傳出,破碎的花轎,穿著喜慶衣服的轎夫,喜娘,給這寂靜的官道增添一絲淒涼與詭異。
突然,那破碎的花轎木板被推開,倒在一邊,發出沉悶的聲音,激起地上的塵土。
“這是什麼鬼地方?”一道嬌弱的聲音響起,帶著疑惑。
扭曲的花轎中,先是鑽出個小腦袋,上麵帶著紅色的珠花,看起來不怎麼值錢的樣子。
能待在花轎中的,自然是新娘子,不過,這個新娘子看起來有點小。
十二三歲的樣子,瘦弱的身軀上套著明顯很大的喜服,喜服的質量看起來一般,卻纖塵不染。
小姑娘觀察了一會,見外麵沒有危險了,才走出花轎,迷茫的四處打量。刺鼻的血腥味,入眼的景象讓她後退一步,花容失色的差點又跌回花轎。
“這這這……”她語無倫次的指著地上的屍體,臉色蒼白。
她不過是跳水救個人,怎麼睜開眼睛,就滿地都是死人?
“我一定是在做夢!”董魚把視線轉到自己抬起的胳膊上,滿眼震驚。她的胳膊什麼時候細成這樣了?骨瘦如柴,摸上一把都咯是慌。
當視線落到喜服上繁瑣的繡紋時,她徹底蒙了……
唱戲的,不對,這紅色,這場景,該不會是誰家娶媳婦吧?
等等,貌似,這新娘還是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心中升起疑惑,董魚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腦海中如放電影般回顧著這具身體主人的一生。
從她出生的歡樂,到一家人被山匪殺掉的絕望,還有被姑母虐待的心冷和麻木。
這個叫董青魚的姑娘可真是悲哀,好不容易長到了十四歲,竟被姑母以十兩
銀子賣給了鄰村的傻子做娘子。
傻子家裏麵富裕,成親的排場也足,董青魚雖然不願,因拗不過姑母的絕情,被強行塞進了花轎。
想到自己聽說的,傻子家裏很富裕,嫁過去,或許還能吃飽肚子。正好順便也能脫離姑母的虐待,董青魚也沒掙紮,乖乖的由著轎夫抬著往鄰村走。
哪知道,成親途中,山匪來襲,殺光了所有人,搶走了聘禮和陪嫁。
董青魚生性怯懦,聽到那些山匪要搶新娘子,直接被嚇死。
沒錯,就是被嚇死了,等山匪們走過來,她剛剛咽氣,見董青魚被嚇死,山匪氣急敗壞的說了句晦氣,便揚長而去。
董魚認命的看著四野,刺鼻的血腥味惡心得她想吐,要不是她是學醫的,擺弄過屍體,估計也和原主一樣,被嚇得小命嗚呼。
她歎了口氣,仰望長空,天還是那個天,可她怎麼就死了呢!看來自己這是好人不長壽,跳水救人,還把小命搭上了。
“大哥,這還有個活的,看起來好像傻了……”在她芒然無措之際,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她立馬回神。
她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一群人,各個古裝打扮,有人騎馬有人步行。她心裏一個哆嗦,這些人怎麼都有兵器在手,看著不像好人呢?
有肩上扛著大刀的,有腰間懸掛長劍的,甚至還有提著長槍狼牙棒的……
她掃了一眼,見他們都是粗布衣衫,此時正瞪著大眼睛齊齊的看著她。那模樣就像是一群惡狼盯上了一隻迷路的小獸。
為首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左臉頰有一道傷痕,看起來有些凶惡,他麵對著董魚,一臉探究。
董魚站起身,仰頭看著馬上的男子,眼神躲閃。
這些人,怎麼看都不是善類,她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逃跑的機率是零。心裏一沉,臉色更加蒼白。
“大哥,就這麼一個活的,看起來二兩肉都沒有。”一旁跑過來的男子,用手指著董魚,一臉嫌棄。
什麼叫二兩肉都沒有,難道他們還吃人?想到這,董魚覺得頭皮都開始發麻。看他們的打扮,也不像是原始社會啊!
太陽那麼高,這肯定不是做夢。
被稱為大哥的人,瞥了眼董魚,冷聲道,“帶上她,回山。”
“走嘍!”聽到大哥的吩咐,一群人吆喝著,消失在官道上。
灰塵散去,見被稱為大哥的男子,並沒有走遠。隻見他黑衣黑馬,就站在不遠處。她想到了自己在姑母家的處境,把心一橫,向著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