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瑾的臉色微微一變，“蘇大人說了什麼？”
“我爹說想要殺安將軍的是皇上，他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才在朝堂上上書，列舉了安將軍的罪狀的，而且我爹還說，此事若是由他提出來，或許還能給安將軍留下一條血脈，若是旁人的話……”
夜懷瑾的臉色已經煞白。想殺安將軍的竟然是他皇兄？
“我爹此生都在順著皇上的意思做事，皇上缺銀子，他便弄銀子，皇上想要殺誰，他便上書殺誰，若烈焰軍一事真的是我爹做的，王爺你說，和皇上可有關係？”
夜懷瑾沒有說話，他盯著自己手中的茶盞，瀲灩的雙眸半斂著，渾身卻罩著一層寒意，皇兄……
“有一事臣妾想問王爺！”蘇允禾挑眉，聲音淡淡道。
“何事？”
“臣妾爹的死，可和王爺有關係？”
夜懷瑾臉色微微一變，“若是本王做的，王妃可是準備為蘇大人報仇？”
蘇允禾的心猛地一顫，“王爺應知，那是臣妾的父親？”
他雖不是她真正的父親，可若是誰傷了他，她也是不依的。
夜懷瑾沒有說話，轉身朝外麵走去。
房間裏，蘇允禾坐在那裏，臉色已經沉如水，他這是變相的承認，事情是他做的了嗎？
一連幾日，夜懷瑾都沒有出現在蘇允禾的房間，蘇允禾則裏裏外外的忙碌著蘇大人的喪葬之事。
朝中的百官則紛紛感歎，他們原本以為，陸丞相倒了，這昌德便是蘇家的天下了，可萬萬沒有想到，蘇大人還沒有來得及回朝，就這樣死在了外麵。
尤其是陸家，得知蘇暮羽的死訊之後，個個都仰頭看天，直說蒼天有眼，隻有蘇允禾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言不語。
紅袖則跟在她身後，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葬了蘇大人後，蘇允禾就整日待在家中，足不出戶。
紅袖怕她在王府憋壞了，幾次讓她上街，她都拒絕了。
期間，夜懷瑾也曾經來過幾次，但是看著蘇允禾冰冷的臉，隻得離開。
蘇大人頭七那天，外麵竟然下起了雪，茫茫大雪中，蘇允禾一身白衣出現在蘇大人墳前，她的臉色略路有些蒼白，如瀑的長發披在身後，卻是一副清冷的樣子。
紅袖挎著一個包裹跟在她身後，臉色煞白道，“小姐，咱們去哪？”
“這天下之大，總有咱們去的地方！”
紅袖還想問什麼，可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霄雲看著站在那裏的夜懷瑾道，“王爺，不去攔著王妃嗎？”
“她這個時候離開，或許也是好事！”
霄雲愣了一下，沒有說話，隻是目光落在蘇允禾身上。
她上馬車的動作略略有些僵硬，紅袖在旁邊小心的扶著她。
半年後。
院子裏，蘇允禾挺著肚子坐在藤椅上，紅袖坐在她旁邊，小心道，“小姐，奴婢今日外出的時候聽說瑾王造反了！”
蘇允禾挑眉，“哦？”
“據說如今京城已經被瑾王的人占領，皇上也被他軟禁！”
蘇允禾沒有說話，想起皇上那張端方的臉，倒是沒想到有招一日，他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小姐，你說王爺會殺了皇上嗎？”
蘇允禾搖了搖頭，這個她也不清楚，不過以瑾王的性子，隻怕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十萬將士，皇上到底多麼不放心瑾王，才會對他那十萬的將士出手。
“我的那兩位姨娘呢？”
“她們在汴州過的很好，不過知道小姐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都著急來看小姐。”
蘇允禾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姐，若是王爺來找小姐，小姐……會回去嗎？”紅袖看著蘇允禾的小臉，輕聲問道。
蘇允禾輕輕歎氣，她抬頭看著院子裏姹紫嫣紅的花朵。
她或許可以不給她爹報仇，但是她和夜懷瑾，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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