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沽一壺酒,難解心黯黯(嶽籬2)(2 / 2)

男孩四歲左右的光景,衣著華麗。年紀雖小,一雙靈動的眸子卻晶亮狡黠,透著大於他年齡的睿智和威儀。

他跟我虔誠地說著謝謝,我心中驀地一撞。

那眉,那眼,那唇、那鼻,似曾相識,像極了一個人。

果然,他跟我說,他叫西陵墨。

竟真的是墨兒!

從那以後,我們成了忘年交,他時不時偷偷溜出來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出生,我就照顧他,還是因為他娘的關係,對於他,我有著很特別的感情,我寵他、膩他、疼他、惜他。

他叫我師傅,我教他識字,即使宮中他有專門的太傅。

我還教他武功、甚至教他醫術。

當然,也會陪著他玩耍、嬉戲,做一切一個父親能做的事,也做一切一個好夥伴能做的事。

偶爾不經意中也能從他那裏輾轉得到一些關於無心的消息,哪怕僅僅是這樣,我也感到莫大的滿足。

情到深處人孤獨,我知道,這輩子,我注定是要孤單下去了,但墨兒的出現,讓我寂寥無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抹陽光。

有時,我就想,或許以後的人生就這樣繼續,也是不錯的,至少,我可以像一個父親一樣愛她的孩子,至少,我還可以知道她的消息,至少......

如此這般想著,我便得到了一絲絲慰藉,我也以為我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直到那日,母親病重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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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霧州,母親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她躺在厚厚的被褥裏麵,消瘦得不成人形,看到我回來,她深深凹陷、沒有生機的眸子裏劃過驚喜。

我撲上前去,淚如雨下。

說不出心中的感覺,隻覺得有隻無名的手將我的心髒抓住,讓我痛得不能呼吸。

作為兒子,我是不孝的,沒有盡到做兒子的責任,甚至連她幾時染病的竟也不知,一直以為她身體很好的,一直以為以後的路還很長。

沒想到,沒想到,歲月竟是這般殘忍的東西,母親老了,終究是老了。

這輩子,她受得苦太多,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小時候,我會問,母親就默默地流淚,後來長大了,我漸懂人事了,我就不問了,或許她的心裏有不可觸摸的傷痛,但我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我終究是沒有做到。

母親最終還是走了,也將那個沉沉壓在她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告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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