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她丟了酒罐，左手背上的新月再次顯出，右手一瞬間多了一個小藥品。她抽出塞子，手指沾上藥水往鼻尖一抹，複而取出皇甫聖暮方才給的令佩，在手中掂了掂。夜色中她去下藍蝶釵，頭發披了滿肩滿身。靠著朱紅色宮牆微微假寐。
再睜開眼時，一片清明。
她躍上宮牆，在狹窄牆麵上行動自如迅速。很快就出了宮。
她站在高處，看到一顆樹下拴著一匹馬，微微皺眉，唇角卻似有笑意綻開。如水月光滲過細碎葉影，將土地點綴得斑駁陸離。那裏，還站著一個少年。他穿著天藍色錦衣，上麵繡著天水碧的回雲暗紋，是那麼溫和地顏色。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疏淡。隱隱的漫不經心和冷漠超脫，飄忽而渺遠，與那個溫潤笑著的男子相似卻又不似。
她的心微動。她好像又看見當年那個小哥哥第一眼看見她的眼神，一瞬，眼前的身影與封塵的時光重重疊疊，她才看出這件衣服就是仿著她給他的那一件做的。
她手握緊藍色蝶釵躍下，他聽到聲響微微側頭。落地的那幾秒她看見逆光中他美好的輪廓，如同山河起伏般優美。他隻見月光照的她一身透明，那雙如同清露一般明淨清澈的眼。
他朝著她抬起手，仿佛萬年冰霜也難以侵蝕的堅定。
月上枝頭，斜暉如銀。她綻開一個閉月羞花的笑容，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看見月光下他的麵容和那雙手一樣，瑩然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