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了過去。

結界擋住了擂台上招式靈力的外溢,也擋住了台上兩人的說話聲,台下眾人看見他們交談了幾句,大漢臉上表情豐富,由不屑到氣憤到暴怒,蘇澤淺則始終冷著張臉。

沒兩句話,台上的人動起了手,巨斧掄起劈下,擂台肉眼可見的震動,蘇澤淺抽身退開,劍還入鞘中。

“……這是對付他不需要用到劍的意思?”觀擂的人猜測道。

“太囂張了吧?”

蘇澤淺的囂張刺激了對手,對方將巨斧掄了一圈,一道黑色旋風驟然浮現,颶風的力量讓擂台結界不堪重負,發出仿佛要破碎的,危險的光芒來。

仔細看,颶風團中一道道全是斧頭的影子,那風嘩一聲向蘇澤淺飛了過去——這一招的聲音,擂台的結界沒擋住。

“不擔心?”

莫洵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鍾離。

“不擔心。”莫洵回答他。

男人看見鍾離手裏拿著隻盒子,心想,自己還沒來得及找鍾家人,鍾家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鍾離注意到莫洵的視線:“既然你不擔心蘇澤淺,那麼就和我談談?”

“談什麼?”

鍾離把盒子放到桌上,打開給莫洵看,裏麵是黑乎乎的幾塊金屬,靈力波動微弱卻劇烈。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擂台上的蘇澤淺似有所感,側頭望了過來,也就是這麼一個閃神,他整個人都被黑色的風吞噬了。

莫洵低頭看盒子裏的東西,半個眼神都沒分給擂台上的人,鍾離卻是注意到了蘇澤淺的表情,心裏更多了幾分把握。

“我看得出蘇澤淺是真的想要這些材料,確實是難得的東西,用得好了能鍛出一把非常、非常好的劍。”

“這些材料對我們鍾家來說……說實話,可有可無。”鍾離目露真誠,“我們家和你競拍的那人,是爭一時意氣,他和蘇澤淺有舊怨。”

“他吃不下這東西,求到我這裏來,我就隻能拉下老臉來問問你們,肯不肯收?”

莫洵抬眼問:“多少錢出手?”

“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六百零一塊靈石。”

這是在離譜的一千之前,最後的報價。

莫洵沒有討價還價:“可以,我們收。”

鍾離問:“夠幹脆……不需要和蘇澤淺商量商量?”

“十幾萬都花出去了,六百零一塊靈石,他會給我這個麵子的。”莫洵笑笑,“怎麼說,是立字據,還是等他打完了下來?”

說到這裏,莫洵才抬頭去看擂台。

黑風散盡,蘇澤淺毫發無傷,他的對手現出疲態,年輕人沒有拔劍,淩空畫符,把人一步步往絕境上逼。

擂台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包括和莫洵一齊往擂台上看的鍾離。

一個修劍的天師,一個入行不到一載的年輕人,到底是如何掌握淩空畫符這一奧妙法門的?

這,就是榕府嗎?

震驚中的鍾離聽見莫洵狀似無意的問:“能問問,和阿淺競價的,是誰嗎?”

鍾離回過神:“怎麼,還要當麵和他討個說法?”

“哪裏哪裏。”莫洵笑道,“能讓鍾家家主親自出麵,想必是鍾家的大人物吧?阿淺年輕不懂事,有哪裏做得不對的,還得請各位前輩指教。”

“得罪了的,當然得道歉啊。”

鍾離搖頭笑:“蘇澤淺才是大人物,我們家的那個不是。我當家主,有些事情不論關係遠近,都是得出麵的。”

鍾離看的不是鍾家人的麵子,而是在對蘇澤淺表達誠意。

莫洵又看了眼擂台,正瞧見蘇澤淺的對手示意認輸。

結束了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蘇澤淺第一個動作就是回頭看莫洵,莫洵噙著笑,衝他招了下手。

於是蘇澤淺也笑了,淺淺勾起嘴角,冰消雪融。

鍾離看得一愣,視線往莫洵臉上轉去,莫洵察覺到,大大方方以詢問的目光看回去。

就是這麼幾個眼神交彙的時間,擂台上示意認輸的大漢突然暴起!

手中巨斧寸寸破碎,化作一張張漆黑的符咒,鋪天蓋地向蘇澤淺飛去!

擂台結界爆發出猛烈的光芒,隨即在一聲如同指甲劃過玻璃的聲音中碎裂!

黑色符咒飛出,靈力如海潮兜頭壓下!

鍾離下意識的放出靈力,護住自己的同時把莫洵也罩了進來!

莫洵一句“謝謝”沒出口,脖子上便是一緊,鍾離掐著他的喉嚨,移到了擂台邊!

蘇澤淺被黑色符咒包圍,一時間顧不上自家師父!

莫洵淡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鍾離歎了口氣:“你不該來這裏。要怪就怪蘇澤淺吧,他煞氣滿身,克父克母,無一不克,你養著他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

“所以你是要我死了?”

“如果他不肯低頭,你就得死。”

成千上萬的黑符厲害,蘇澤淺一時脫身不得,周圍的人沒鍾離的修為,被外溢的靈力影響,也是七歪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