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淺幹澀的說:“我知道,他對我好。”
但越是接觸,蘇澤淺發越是發現莫洵深不可測,他有太多的秘密不能告訴蘇澤淺,這讓蘇澤淺感到不安,年輕人覺得自己接近不了莫洵。
“既然你知道他對你好,那你是不是也該對他好點?”老王打著商量問他,“先服個軟?”
讓上位者說不對不起總是很艱難,不是拉不下麵子,而是他們沒有犯錯的餘地。
蘇澤淺低著頭:“我服軟,不就等同於同意他把傷藏掖著嗎?”
一席話說下來,老王終於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裏。
他心裏有果然如此的感歎,蘇澤淺不是個會因為被說弱就氣餒暴躁的人,問到這裏,蘇澤淺這邊的話就和莫洵那兒的對上了。
那麼關鍵大概就是:“莫洵藏著傷勢,你怎麼看出來的?”
老王問了,蘇澤淺就說了。
“然後呢?”老王追問。
蘇澤淺抬頭看他一眼,猶豫了幾秒,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一直以來,蘇澤淺都更樂意把老王當成可以傾訴,尋求幫助的長輩,一如他告訴了老王自己去學廚師的真實原因是莫洵——不知為什麼,蘇澤淺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莫洵是個需要被照顧的人,他可以是師父,但絕對不是長輩,更不可能是父親。
聽全了前因後果,老王大大的搖頭:“唉喲,你傷了莫洵的心了啊。”
莫洵在這之後說蘇澤淺弱,肯定是被氣得。
老人把一勺沒動的粥從蘇澤淺手裏搶過來,先告訴了他窺探別人的識海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然後說:“去道個歉吧。”
第一零四章
蘇澤淺是在忘川池邊找到莫洵的,男人背對著他,蹲在溫泉邊,將手泡在水裏。
水霧繚繞間,蘇澤淺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莫洵好像特別喜歡水。
年輕人看見莫洵,猶豫著是不是要走上去,想著該說什麼時,背對著他的男人開口了:“過來幫忙。”
蘇澤淺忙不迭走過去。
“什麼事?”
“你想做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莫洵向蘇澤淺伸出了一隻手。
蘇澤淺沒有猶豫的把自己手放了上去。
隨即年輕人察覺到了莫洵的引導,男人醇厚的靈力纏繞上來,帶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莫洵平和的教導他:“探傷,是這麼探的。”
莫洵在把蘇澤淺的靈力往自己體內領,如同山間細流,載著一片小小的樹葉向縱深處行走,觸摸每一條水脈的盡頭,莫洵帶著蘇澤淺運行周天,勾勒出體內靈力運行的繁複軌跡。
蘇澤淺感受到了那些水道中如同砂礫頑石的存在,水流每每撞擊上,都會尖銳的疼痛。
莫洵在手腕上劃了道口子,很淺,白色破口漸紅,血慢慢滲出,凝聚成血滴滴落。
“幫我把那些東西推出來。”
這是莫洵的妥協,他讓蘇澤淺幫他治療暗傷,長痛不如短痛。
莫洵確確實實比李木強大,綠煙在他身上造成的破壞不像在李木身上那麼可怕,同樣的,因為汲取不到足夠的養分,它們也不像在李木身上時那麼活躍。
莫洵一個人就能壓製住它們,有身體主人的配合,蘇澤淺動氣手來要容易得多。
詭異的綠煙被銀色劍光和金色佛光圍追堵截,隻能往一個方向跑,從傷口中突出,隨即被蘇澤淺斬殺。
*外的斬殺帶來的傷害不涉及本體,帶來的傷害要小得多。
更別提現在的蘇澤淺更強,更精細,又有足夠的時間去細致的動作,莫洵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中根本就沒感到多疼。
擺脫了糾纏莫洵一身輕鬆,他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早點兒告訴蘇澤淺,讓他幫個忙,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他為什麼不告訴他?
莫洵問自己。
——沒必要告訴他。
莫洵當時是這麼想的,出發點是不希望蘇澤淺擔心。
不希望對方擔心便是認為對方無法幫助自己。
蘇澤淺真的無法幫助莫洵嗎?
當然不是。
雖然想著說著做著,讓蘇澤淺變強,讓他能脫離自己的保護,甚至成為自己的助力,但莫洵內心深處,依然本能的把蘇澤淺當成需要自己保護的人。
需要自己保護的人不可能反過來幫助自己。
我得趕快把這樣的想法改了啊。
莫洵在心裏告誡自己。
眼下正有一個改變的契機。
“師父,對不起。”
莫洵的思考是短暫的,就在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蘇澤淺先開口了。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莫洵想了想說。
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