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去了,不知我不在那些蛇鼠蟲蟻的餓死了沒……丫頭,改天陪我回一趟吧!”
我愣愣點頭,心中奇怪,師傅從來都不肯承認我是他徒弟的,怎麼還會邀我回烏龜山?
“其實我那悶徒兒自小跟著我,無父無母,心中孤苦無依的,我看得出來,自從你來了他偶爾都會笑笑,吃的也多了,他耍劍都比之前勤奮了~”
感情我還是一勵誌君……
“師傅,我一直很勤奮。”毫無預兆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我一口甜酒咳得滿桌都是,絕殺好心地拍我後背……
“咳咳……住、住手!你拍這麼重是想拍死我麼?!”吾焦躁地抓住丫的爪子,怒目而視之。
啊啊!別跟我說你嘴角含笑不是因為笑話我的狼狽樣子!
“寶貝徒兒,原來你在啊,不早說哈!師傅要去皇宮偷點東西,你先回吧回吧~”說著拉起我一路狂奔,扔下一句,“丫頭借我用一下!”
我頭痛不知如何解釋。
皓月當空,高聳的城牆在腳下掠過,一隊隊的護衛士兵如同虛設般來往走動,卻不曾有人往屋頂上瞧。
兩隻身形嬌小矯健穩當的黑影,趴在朱紅色高牆上靜待時機。
眼下新皇登基,正是大宴賓客之際,宮中魚龍混雜,太監侍衛們也是應接不暇,來去匆匆,更是有無數美麗的宮娥姐姐端著蓋著金蓋的盤子穿過……
倒是熱鬧異常。
我扯下極不舒服的黑色麵巾,“師傅,你到底來偷神馬,好歹跟我說聲啊!”
“噓……”師傅大人一把摁下我的腦袋,誇張地食指放嘴邊,“小聲點,這可是皇宮,皇宮是最難偷的知不知道?至於我要的是什麼嘛,你一會就知道了~”
切~還賣關子!
我看這一時半會也沒啥時機可等的,就跟師傅打了個手勢,一個人溜到旁邊沒人的漆黑院落,想著隨便找張舒服的大床休息一下,這兩天趕路趕得精神不夠了都!
師傅給了我一個“你沒福氣,功夫不到家鄙視你”的眼神,就隨我去了……
月色深沉,夜黑如墨。
這是一座獨立的小院,沒什麼華貴的裝飾,院子裏既沒種什麼牡丹也沒有杜鵑,隻有角落裏矮牆邊佇立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枝葉繁茂,下麵是一方雕飾精致的石桌椅,小塊石頭鋪成的小路打掃的很是幹淨,沒有枯黃落葉。
我推開素雅的小門,“咯吱”一聲,慢慢走進去。
待眼前適應了黑暗,借著門外清亮的月光,我看到麵前是一條長長的案幾,上麵似乎供奉著一個牌位,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下麵是一個黃色的蒲團,供人拜祭。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這些東西,甚至沒把椅子讓人坐一下。
沒趣,我轉身正打算離開,忽聽遠處有腳步聲。
前無路,也退不得。
於是,索性我關上房門,一點腳尖攀上頭上房梁,牢牢地抱著布滿灰塵的梁柱注視著下麵。
門隨即被推開,一個清瘦的男子走進來,慢慢地,走到牌位前。
也不跪拜,就那麼呆呆地站著。
我在上麵呆呆地看著。
記憶裏的少年已經長大,不再是一個不諳世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而是可以定奪天下事,胸中有溝壑的一國之君,舉手投足間,深邃漂亮的眉宇間盡是縱橫天下的氣度和魄力。
他長得越來越像李汜了。
也對,他們本來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他微微一笑,眼睛裏盡是蒼涼的笑意,“哥,我做到了,所有人都在為我慶祝,你看到了嗎?”
他出去很久以後,我才活動著酸痛的手腳跳下來。
看著依稀的黑色中辨不清的牌位,說,“真是抱歉,剛才不知道是你。”
“唔,你可以放心小澈了,他做的很棒!他是你的驕傲了吧,這下你在陰間也有的吹噓了~”
“不好意思,今天匆忙沒給你帶禮物,當然也沒帶香和紙錢,雖然我也不信這些,但……恩,下回吧!我走咯~”
告辭出來後我便徑直去了禦膳房。
小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來了後眼睛就一直盯著那個地方沒移開過,傻子才不知道你想偷吃的!
此刻宴會已經接近結束,禦廚們也都被頭頭遣散回家鳥~
至於剩飯剩菜或者杯盤狼藉啥的,自然是有專門的地方銷贓清洗,而不會送回禦膳房。
我找到師傅的時候,這廝就已經抱著一盤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吃的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