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點了點頭,笑道:“你們沒事就好。適才在軍營之時,貴國的太子殿下可沒少誇讚你二人呢。”
苗飛在旁懶洋洋的道:“忙了一夜,我可是困了,先去歇著了。你們師徒好生說話罷。”說著伸了個懶腰,打個嗬欠,徑行入內。
這邊廂師徒三人穿過客棧大堂,來到樓上,在江浪房中坐了,相互說及夜來之事。
江浪聽馬立克言道,昨夜闖營的十二名刺客之中,武功最為厲害的自然便是那三名藏僧。哈克劄爾雖然聽了苗飛的安排,圍住了來人,卻也沒料到來人之中竟有如此可怕的一流高手。
混戰之中,一僧被哈克劄爾和木依丁合力殺死,另一僧則死於沙吾提等人的亂刀之下。現今隻餘下一個活口,被囚於軍營之中。
江浪想起適才苗飛在囚禁那三人的帳蓬中行徑特異,隻是不明白他的用意,微一沉吟,對二人道:“你們回軍營後,細心留意那三個俘虜,最好別讓人傷害他們。”
馬立克和木依丁道:“是,弟子明白。”
師徒三人又說了一會話。馬立克和木依丁一齊辭出,返回軍營。
江浪送走二人後,見日已過午。他一夜未睡,頗感倦困,當下和衣躺在床上,甫一著枕,便即沉沉睡去。
待得醒轉,已是黃昏時分,原來不知不覺之間,竟已睡了大半天。
他下樓來到大堂,卻見空蕩蕩的,並無客人吃飯。苗飛已換了一身白色羊皮襖,正在一個角落閉目打盹。
燈光之下,他一個人冷冷清清,顯得甚是孤單。
江浪悄悄走到桌子對麵,正待坐下,隻聽他哼了一聲,自言自語:“江兄弟,你這個哈克劄爾大哥固執得緊,我的那份圖說的還不明白麼?哼,他居然還不死心。難道定要跟末振將那廝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江浪一呆,緩緩落座,笑道:“或許哈克劄爾大哥是不肯相信,你當真能夠令後烏國上下低頭,肯來向他陪罪吧。此事說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苗飛睜開眼來,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不再多睡一會?”
江浪道:“從中午一直睡到晚上,睡得時候夠長了。現下不困啦。”
苗飛吩咐夥計送了酒菜。江浪早餓得狠了,當即張口大嚼。
苗飛笑吟吟的瞧著,卻不舉筷。
江浪吃了幾口,問道:“苗大哥,你怎麼不吃啊?”
苗飛微微皺眉,說道:“我在等一個人。他來了,我才吃得安心。再過一盞茶工夫,他若然還不來,我也該另想別計啦。”
江浪問道:“是甚麼人啊?”陡地動念,又問:“難道是小憐姑娘?她也該有消息了吧?”
念及花小憐,臉上不禁流露出了關切之情。
苗飛偷偷瞧了他一眼,笑而不答,卻將頭轉向客棧門口。
江浪順著他目光望去,不見門口有人,笑道:“看來你等的人多半是不來了。我得先吃一些,肚子餓得厲害,就不客氣啦。”
正吃間,忽聽大門外人喧馬嘶,隨即又聽得靴聲橐橐,幾個人快步走進大堂來,卻是哈克劄爾帶著馬立克和木依丁等六名侍衛進了客店。
苗飛眼睛一亮,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低聲對江浪道:“我要等的人到啦。”
江浪這才恍然而悟,敢情苗飛算準了哈克劄爾今晚會來。
一眾夥計見到哈克劄爾,盡皆跪拜,齊道:“參見太子殿下!”
哈克劄爾點一點頭,道:“大家都起來罷。我早已吩咐過你們,在黑水鎮上,你們隻須聽從這位苗掌櫃的號令,不必理會我。”
江浪早已離座相迎,問道:“大哥,已是黃昏了,你怎麼這時候前來?如今軍情要緊,危機四伏,你這個主將豈能輕離帥帳?”
哈克劄爾笑了笑道:“不礙事。我已重新安排兵馬,加強戒備,這一帶還是十分安全。我來鎮上看看兄弟。當然,還有一件事情,便是向苗兄請益來啦。”
苗飛並不起身,隻是向馬立克等侍衛瞧了瞧,問道:“沙吾提隊長的傷好些沒有?”
哈克劄爾搖頭歎道:“還沒有,軍醫說至少還要好好將養十天半月,才能痊愈。”
苗飛點一點頭,向馬立克和木依丁道:“恭喜兩位,好像都升官啦。”
江浪一楞,這才看出,自己這兩個徒弟的衣帽和服飾確是有所不同。
哈克劄爾笑道:“我們哈薩克汗國軍隊之中,賞罰分明,令行禁止。馬立克和木依丁二人昨夜立了大功,依例自當獎賞。他們現今已是宮廷侍衛隊的副隊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