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陸良摸著花月的頭發,輕聲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不過你會後悔的。”
花月不解地抬眼看他,入眼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也沒有多想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在他懷裏閉著眼睛養神。
很快那陣聲音消停了,想來是被大堯他們給攆走了,抽泣的聲音越發靠近,嬌嬌弱弱中散發出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魅意,花月微微皺起眉頭,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是分辨不出來。
直到車簾被掀起,借著外麵的火光將那個女人照得清楚,雖然一身尋常裝扮,可那柔媚模樣,兩隻勾人魂的眼兒,讓人莫名覺得不舒服。
隻見那女人止住了抽泣,有些掃興的說:“原來是陸爺,真是白費功夫,探路的那個蠢貨連人都認不清,讓我還以為今兒能幹票大的。”
花月眼看著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變化,依舊魅卻也帶著些慵懶,哪有半點遇到壞人的模樣,這分明是裝出來的。
那女人突然來了興趣,認真地打量著花月,突然臉上勾起一抹笑,嬌滴滴地說:“陸爺向來不管這種事的,今兒是怎麼了?舍不得小女在外麵靠這等法子營生?您心裏若是有人家,不如就帶著小女回去罷,天涯海角都跟著爺去。”
陸良冷笑一聲,將撐著簾子的那隻手放下來,沉聲道:“太晚了,走吧。”
馬車走出很遠了,陸良才開口:“在外麵可不能輕易發善心,這條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落在她手裏,他們以為能貪些便宜,卻不想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話,但是好人當不得,不管在哪裏。”
花月知道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靠著扮柔弱坑蒙拐騙發大財,有時候真是難分辨清真假,倒不如一門心思隻顧自己,誰也不能讓他動側影之心,這樣的人才不會被人抓住弱點。
“想來以前遇到過?瞧著那女人的模樣,你可有動過心?”
陸良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止不住地笑,嗔怒道:“傻丫頭,我不過是正巧路過幫了別人的忙而已,挫了她的銳氣,沒想到她倒是記住了我,除了你誰也勾不走我的魂兒。別胡思亂想,這一路苦了你,回去可得好好養養。”
這件事很快就被所有人拋在腦後,在外麵奔波當真很累,花月回到家睡了小半個月才緩過勁來,眼看著離冬天不遠了,花月偶爾會出去曬曬太陽,更多時候還是待在屋子離,繼續做小衣裳,她心裏也想著這一胎是個女兒多好,正好湊個好字,可是真正的兒女雙全。
陸良差人給京城送了這個好消息,蔡氏在家裏無事做,時常來照顧花月,娘倆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連陸良都插不上嘴,隻得坐在一邊聽著或是出去坐在院子裏發呆劈柴,現在不需要奔波忙碌,隻是靜靜地等待著這個孩子出生,讓他突然發現那個時候的自己錯過了什麼,再沒有什麼能比期待一個新生命的降臨讓人高興快活了。
還是那個院子,還是那些人,那些風景依舊,陸彥晟和祖父祖母在母親快要生產的前一個月回到甫南村,什麼都沒有變,變得隻是人而已。
頭頂的太陽依舊熱得能把人烤化,等在外麵的人已經大汗淋漓卻也屏足呼吸定定地盯著什麼也看不到的屋子,這一次比生陸彥晟用的時間要長很多,像是經曆過了漫長的歲月,才聽到屋裏傳來孩子嘹亮的啼哭聲。
陸彥晟站在陸良身邊,他看到爹緊握的拳頭終於放鬆開,這個挺拔不倒的男人此時卻脆弱的很,像是隻要輕輕一碰就能倒下去。
“真是好福氣,恭喜是個大胖小子……”
陸彥晟看到爹臉上的表情暗了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畢竟爹盼妹妹盼了這麼多年,也許這就是命裏無時莫強求罷:“爹……”
陸良心裏確實極想要個女兒,隻是沒法子,興許他命裏該有這麼點遺憾的,老天爺哪能讓人事事順遂?最後一個了,他不忍心花月再為他受苦了,兩個兒子也好,少操心些。就在他努力抽回思緒正要往屋子裏走,卻被人給攔下來,緊接著又是一陣細弱的聲音響起,像隻小獸一樣嗚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