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敏[gǎn]的察覺到顧懷清的神情有點異樣,再想到方才兩人雖然沒有什麼對話,但眼神之中卻自有一種默契,令他有難以插入的感覺。
蕭璟斂了笑容,試探道:“懷清對那段明臣,似乎格外不同……”
顧懷清心想,自然是不同的,兩人一起逛過花樓,一起打過倭寇,甚至還同榻而眠過,多日的朝夕相處,早已是情感深厚的鐵哥們兒了,怎麼能一樣?
不過,顧懷清自幼與蕭璟相處,知道小皇帝看似親和柔善,實則有些小心眼兒,獨占欲也強。他跟蕭璟再親密,到底是君臣有別,蕭璟如今已不再是不受寵的皇子,而是號令四方的一國之君。作為帝王,最忌諱臣子結黨營私,臣子們私交太好,關係過於密切,對皇權是一種威脅。
於是顧懷清解釋道:“我與段明臣一起辦案,是比以前熟悉了些,知道他是個正人君子。但說到交情,也不過是君子之交罷了。他那刻板沉悶的性格,跟老古董似的,我才不喜歡他呢!”
蕭璟深深的望了顧懷清一眼,方才展顏笑道:“你不說自己散漫,反而怪人家守規矩,都是朕把你寵壞了。”
顧懷清也不以為杵,故意挑眉道:“還說呢,陛下好偏心,都沒有送扳指給我,我也很喜歡打獵射箭啊!陛下若是真的寵我,也該賞我一樣東西。”
“哦?那懷清想要什麼,隻要朕給得起,盡管說。”
顧懷清笑得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我隻有一個小小心願,陛下肯定給得起的。”
“什麼心願?”
“我現在好歹也是四品官兒了,卻還是蝸居在東廠裏頭,實在不像樣。我想請陛下賜我一座府邸。”
按理說顧懷清的要求合情合理,曆來有官位的大太監都有自己的官邸,像萬臻的官邸就是先帝禦賜的,建得極為奢華。
然而蕭璟聽到顧懷清的話,眸色卻沉了一沉,道:“懷清想離宮?”
顧懷清察覺到蕭璟似乎不悅,道:“陛下誤解了,我既身為宦官,怎可能脫離皇宮?即使有了府邸,還是主要待在東廠和宮裏,隨時聽候陛下的差遣。不過,忙完一天後,晚上回去,也希望有個自己的家,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布置的房子。”
蕭璟聽他解釋完,臉色略見緩和,道:“懷清說的也是,是朕考慮不周。你看中了哪塊地方,想把府邸建在何處?”
顧懷清想了想,老老實實的搖頭:“這個……我暫時沒有想法,還需慢慢物色。先要陛下允我建府邸,然後我再去找地方。”
建府邸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就算建成了,隻要蕭璟需要,顧懷清還是隨傳隨到,所以倒也沒什麼大礙。
蕭璟向來寵他,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程度,便點頭答應了:“好,朕準了,若是建府邸銀子不夠,記得跟朕說。”
“銀子不是問題,多謝陛下恩準!”顧懷清喜笑顏開,撩起官袍行了一禮。
“好了,這下你滿意了吧?”蕭璟吩咐人擺上棋盤,“來,陪朕下一盤。”
顧懷清抿嘴笑道:“陛下昨日召見新科狀元和探花,同他們下了一整晚的棋,還不過癮呢?臣那點棋藝,還是不要獻醜了吧!”
不久前剛放了春闈,蕭璟繼位後首次主持殿試,在滿堂俊傑中欽點狀元、榜眼和探花。有意思的是,這一屆的狀元和探花都是二十出頭的英俊青年,而且均來自 書院。
騎馬遊街的時候,這兩位年輕英俊的青年俊彥被圍得水泄不通,有膽子大的姑娘甚至將珠花兒繡帕投擲過去,當真是春風得意,風流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