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進士下篇元和中,中書舍人李肇撰《國史補》,其略曰:進士為時所尚久矣,是故俊乂實在其中。由此而出者,終身為聞人,故爭名常為時所弊。其都會謂之“舉場”,通稱謂之“秀才”,投刺謂之“鄉貢”,得第謂之“前進士”,互相推敬謂之“先輩”,俱捷謂之“同年”,有司謂之“座主”,京兆府考而升者謂之“等第”,外府不試而貢者謂之“拔解”,將試各相保謂之“合保”,群居而賦謂之“私試”,造請權要謂之“關節”,激揚聲價謂之“還往”,既捷,列名於慈恩寺塔謂之“題名”,大宴於曲江亭子謂之“曲江會”,藉而入選謂之“春關”,不捷而醉飽謂之“打眊燥”,匿名造謗謂之“無名子”,退而肄業謂之“過夏”,執業以出謂之“夏課”,挾藏入試謂之“書策”,此其大略也。其風俗係於先達,其製置存於有司。雖然,賢者得其大者,故位極人臣,常有十二三;登顯列,十有六七。而元魯山、張睢陽有焉,劉辟、元翛有焉。

散序進士進士科始於隋大業中,盛於貞觀、永徽之際;縉神雖位極人臣,不由進士者,終不為美,以至歲貢常不減八九百人。其推重謂之“白衣公卿”,又曰“一品白衫”;其艱難謂之“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其負倜儻之才,變通之術,蘇、張之辨說,荊、聶之膽氣,仲、由之武勇,子房之籌畫,宏羊之書計,方朔之詼諧,鹹以是而晦之。修身慎行,雖處子之不若;其有老死於文場者,亦所無恨。故有詩雲:“太宗皇帝真長策,賺得英雄盡白頭!”獨孤及撰《河南府法曹參軍張従師墓誌》雲:“従師祖損之,隋大業中進士甲科,位至侍禦史諸曹員外郎。損之生法,以碩學麗藻,名動京師,亦舉進士,自監察禦史為會稽令。”

兩監按《實錄》:西監,隋製;東監,龍朔元年所置。開元已前,進士不由兩監者,深以為恥。《李華員外寄趙七侍禦詩》,略曰:“昔日蕭邵友,四人才成童。”邵後二年擢第,以冤橫貶,卒南中。又郭代公、崔湜、範履冰輩。皆由太學登第。李肇舍人撰《國史補》亦雲:天寶中,袁鹹用、劉長卿分為朋頭,是時常重兩監。爾後物態澆漓,稔於世祿,以京兆為榮美,同、華為利市,莫不去實務華,棄本逐末;故天寶二十載,敕天下舉人不得言鄉貢,皆須補國子及郡學生。廣德二年,製京兆府進士,並令補國子生,斯乃救壓覆者耳。奈何人心既去,雖拘之以法,猶不能勝。矧或執大政者不常其人,所立既非自我,則所守亦不堅矣。由是貞元十年已來,殆絕於兩監矣。貞觀五年已後,太宗數幸國學,遂增築學舍一千二百間,增置學生凡三千二百六十員。無何,高麗、百濟、新羅、高昌、吐蕃諸國酋長,亦遣子弟請入;國學之內,八千餘人;國學之盛,近古未有。至永淳已後,乃廢。龍朔二年九月,敕學生在學,各以長幼為序。初入學皆行束脩之禮,各絹三匹;四門學生,各絹二匹;雋士及律、書、算學,州縣學,各絹一匹。皆有酒脯。其分束脩,三分入博士,二分助教。又每年國子監所管學生,國監試;州縣學生,當州試。並藝業優長者為試官,仍長官監試。其試者通計一年所授之業,口問大義十條。得八已上為上,得六已上為中,得五已下為下。類三不及,在學九年。會昌五年正月,敕公卿百寮子弟及京畿內士人寄修明經、進士業者,並宜隸名太學;外州寄學及土人並宜隸名所在官學;仍永為常製。

述進士下篇元和中,中書舍人李肇撰《國史補》,其略曰:進士為時所尚久矣,是故俊乂實在其中。由此而出者,終身為聞人,故爭名常為時所弊。其都會謂之“舉場”,通稱謂之“秀才”,投刺謂之“鄉貢”,得第謂之“前進士”,互相推敬謂之“先輩”,俱捷謂之“同年”,有司謂之“座主”,京兆府考而升者謂之“等第”,外府不試而貢者謂之“拔解”,將試各相保謂之“合保”,群居而賦謂之“私試”,造請權要謂之“關節”,激揚聲價謂之“還往”,既捷,列名於慈恩寺塔謂之“題名”,大宴於曲江亭子謂之“曲江會”,藉而入選謂之“春關”,不捷而醉飽謂之“打眊燥”,匿名造謗謂之“無名子”,退而肄業謂之“過夏”,執業以出謂之“夏課”,挾藏入試謂之“書策”,此其大略也。其風俗係於先達,其製置存於有司。雖然,賢者得其大者,故位極人臣,常有十二三;登顯列,十有六七。而元魯山、張睢陽有焉,劉辟、元翛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