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承默默的看著這一幕,緩緩移開了眼。
曾幾何時,這個女人的眼淚與柔弱全都隻肯展現在他麵前,不為別的,那隻源於最深的信任與依賴。
曾經的引以為豪如今成了插在他心上的利刃,陳南承仰頭喝了口手中已經徹底涼掉的水,可這涼意怎麼就緩解不了心上傳來的疼痛?
已經下課了陳嘉亦由教練陪著乖乖等在俱樂部樓下,一直到餘安娜來。
陳嘉亦和教練道別,立即就告訴媽媽餘金金流血的事。“爸爸送我來上課碰到金金小-姨和姓顧的小-姨,我隻想和小-姨比劃下跆拳道,小-姨就流血了,流了一褲子都是!爸爸送小-姨去醫院了,你不去看看小-姨嗎?”
他著急又擔心,表述不清,餘安娜聽了一腳刹車停下來,扭頭一字一字的問。“姓顧的小-姨?”
“是啊,那次見到的那個,你不是告訴我她姓顧嗎?”
餘安娜捏著方向盤。“小-姨流血了,爸爸送小-姨去了醫院?”
陳嘉亦再次點頭,表情恐懼萬分。“好多血,嚇得金金小-姨都哭了。”
“……”餘安娜咬緊牙關,一個經曆過結婚生子的女人,哪裏會不知道那所謂的流血代表什麼。腦子一熱,想起那次曾看到的顧淮南在陳南承懷裏哭的一幕,眼前竟全是兩個人滾在一起的畫麵。
57
餘金金腹中那個已經有了兩個月生命的小芽兒幸運的保住了,不過必須要留院觀察。
葉錫尚去辦理入院相關手續,安頓好餘金金,顧淮南才想起陳南承來。
走廊裏。
陳南承對著窗口剛剛點了煙,就聽見顧淮南來到身後的腳步聲。還以為是餘金金又有事,忙掐了煙轉身看她。“怎麼了?”
顧淮南遞給他一條濕毛巾,指了指他沾著血漬的臉。陳南承接過毛巾隨意抹了抹,顧淮南又道。“左邊還有。”
見他還是擦不淨,她下意識的拿過毛巾代勞。“是這裏。”
幹涸掉的血漬不好擦,顧淮南仰著頭給他擦拭。
有多少年了?
陳南承微微低頭望著顧淮南還帶著淚痕的小-臉,在回想著有多少年不曾離她這麼的近過,近到呼吸相聞,近到有種怕被看穿的狼狽。可此刻顧淮南眼中,一丁點兒其他的感情都沒有。
剛剛趕來的餘安娜正打算去護士站打聽顧淮南在哪個病房,一眼就看到走廊那邊互動親密的兩個人。她捏緊手指,用力到骨節凸顯猙獰,本想轉身離開,可是嫉妒的火焰燃燒成熊熊大火燒灼著她的理智。
餘安娜一直知道陳南承是不會輕易忘掉她的,可“知道”遠比不上“看見”來得更讓人難以承受。
擦幹淨了血漬,顧淮南把濕毛巾還給他,退開一步保持著距離。陳南承低頭繼續擦著自己的手臂,忽聽顧淮南開口。
“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孩子未必能夠保得住。”
陳南承還未開口,餘安娜一道冷厲的聲音就插了進來。“若真是保不住,再和陳南承生一個不就行了?”
陳南承眉頭一皺,“安娜,你怎麼來了?”
被他這樣一問,餘安娜更覺委屈。“我不能來嗎?怕我影響了你們‘敘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在說什麼東西?”陳南承掐掐眉心,倍感不耐。顧淮南知道餘安娜誤會了,但自己不想參與到他們兩人之間,轉身欲走。
兩人的態度一個不耐,一個不屑,徹底激怒了餘安娜,她上前幾步拉過顧淮南揚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