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藥箱裏取出鑷子、鉗子、酒精、棉花等東西,就壯著膽開始幹起來。首先當然是要消毒,我抬起小象的腳,將小半瓶酒精潑進創口。沒想到小象也像小孩子似的怕疼,它“哇”的一聲,像殺豬似的嚎叫起來。立刻,我的脖子被公象的長鼻子勒住了,就像上絞刑似的把我往上提。“ ——”大公象雙眼噴著毒焰,低沉地吼叫著。顯然,它不滿意我把小象給弄疼了。

還講理不講啦?我又沒有麻藥,動手術哪有不疼的!怕疼就別叫我治,要我治就別怕疼!可我沒法和大象講理;對牛彈琴,對象講理,那是徒勞的。我雙手揪住象鼻子,想扳鬆“絞索”,但公象力大無窮,長鼻越勒越緊,我腳尖點著地,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唉,這死得也太冤枉了。

就在這時,母象走過來,把它的長鼻搭在公象的鼻子上,摩挲了幾下,嘴裏還“呀呀啊啊”地叫著,估計是在勸慰公象不要發火,讓我繼續治療,到最後實在治不好再問罪處死也不遲。公象“哼”地打了個響鼻,鬆開了“絞索”。

我把尖嘴鉗伸進小象的傷口。還沒開始拔釘子呢,小象又哭爹喊娘起來。我害怕蠻不講理的公象再次給我上絞刑,趕快將半瓶去痛片塞進小象嘴裏。遺憾的是,這麼大劑量的去痛片對小象作用卻不大。我鉗住釘子往外拔時,它又腦袋亂搖疼得要死要活了。

大公象虎視眈眈地盯著我,長鼻高高翹起,懸在我的頭頂;白晃晃的象牙從背後瞄準我的心窩,隨時準備把我吊起來捅個透心涼。

我冷汗涔涔,脊梁發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叫小象停止呻吟。逼急了,我衝著小象破口大罵:“混賬東西,叫你個魂!我好心好意替你治療,你他媽的還想讓你可惡的爹殺了我呀!”沒想到,我這一發怒,一叫喊,竟然把小象給鎮住了,淚汪汪的雙眼驚愕地望著我,停止了叫喚。我趁機把釘子給拔了出來。

下一步要清洗創口,它又快疼哭啦。我再次惡狠狠地大聲唾罵:“閉起你的臭嘴!你再敢叫一聲,我就把釘子戳到你的喉嚨裏去!”小象倒是被我嚇住了,駭然將湧到舌尖的呻吟咽了回去。可母象不幹了,嫌我脾氣太粗暴。它看不得小象受半點委屈,寬寬的象嘴對準我的耳朵,“——”大吼了一聲。我的腦袋像撞了牆似的嗡嗡響,眼冒金星,耳膜發脹。那叫聲,比十支搖滾樂隊同時演奏還厲害。

我不敢再罵小象,又不敢再讓它呻吟,便隻有跟它一起哭。它疼得要叫喚時,我也扯起喉嚨拚命喊疼;它身體哆嗦時,我也在地上顫抖打滾;它痛苦得亂甩鼻子時,我也像中了槍子兒似的揪住胸口搖搖晃晃。

公象和母象大概覺得我和它們的小寶貝雙雙痛苦,這樣挺公平,也有可能覺得我又哭又鬧樣子挺滑稽,它們安靜下來,不再幹涉我的治療。

我從藥箱裏取出鑷子、鉗子、酒精、棉花等東西,就壯著膽開始幹起來。首先當然是要消毒,我抬起小象的腳,將小半瓶酒精潑進創口。沒想到小象也像小孩子似的怕疼,它“哇”的一聲,像殺豬似的嚎叫起來。立刻,我的脖子被公象的長鼻子勒住了,就像上絞刑似的把我往上提。“ ——”大公象雙眼噴著毒焰,低沉地吼叫著。顯然,它不滿意我把小象給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