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傳統的“主義”早已不能解釋今天的現實,而昔日西方的各種“主義”在麵對這個有中國特色的消費社會時又日漸乏力,小說寫作在今天其實正麵臨著史上最大的變局。一方麵,由傳統紙媒文學延續至今的“純文學”,作為一種日漸“小眾”的文體,作為特供給最後精神貴族們消費的文本奢侈品,其自身正在逐漸彙聚成一種“主義”,這個“主義”經曆了現代西方各種“主義”的多年浸潤,終於修得有了自家眉眼的玲瓏剔透身……這“主義”的名字就叫“優雅”,優雅得像了昔日的文言文和舊體詩……而大眾文學,休閑娛樂一路的,則會在“新媒體”中狂歡,並衍生出集圖像、視頻、音頻與文字融為一體的全新文體,說不定他日亦可成就一代新的經典……

還是回來說幾句“純文學”的小說吧,我個人覺得新世紀以來的小說寫作,雖然不乏可圈可點之處,但也有著巨大的缺陷,那就是與這個越來越謎樣的時代比,顯得有點OUT了……今天的文學,麵對這個時代正在喪失著自己的話語權,因為作家們已經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時代,他們的知識結構和話語體係還大多停留在從前……對今天的現實不再具有闡釋的有效性……於是,也隻好去聊聊閑篇兒編編故事了——更諷刺的是,現實中的真事又偏偏比小說裏的故事精彩!

小說雖然不是用來闡釋現實的,但好的小說卻一定是建立在對現實的全新闡釋之上的。也就是說,雖然作家不需要用小說來講述自己對現實的見解,但作家卻還是需要首先對現實有一個自己的見解,而且這見解還必須超越庸常。如果自己在現實中先已經糊裏糊塗,寫出來的小說又能明白到哪兒去呢?作家用不著去當哲學家,他沒必要去為現實下定義;作家也用不著去當經濟學家,無需去判斷股市或房市的走向……但作家的智慧卻應該超越哲學家和經濟學家乃至社會學家,因為作家是語言的大師,他需要為變幻著的不確定現實建立一套新的“意指”係統。然而,很遺憾,這樣的“意指”係統我們至今還沒有看到。這實際上是一個涉及到我們今天整體的文學觀念的大問題,今天的文學以及文學批評,在觀念上仍停留在傳統“反映論”的陳舊範式上,固守什麼“文學反映生活”之類,以為文本與現實就是兩個二元對立的簡單模式……殊不知今天的現實早已經高度文本化了,甚至比小說本身都更加文本化,小說已經沒有了一個可供臨摹寫生式的所謂“客觀的”和“自然的”對應物,小說與現實之間的關係,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互為文本”關係。作家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仍以傳統的簡單思維去“反映”現實,則無異於堂吉訶德的與風車作戰……

由於傳統的“主義”早已不能解釋今天的現實,而昔日西方的各種“主義”在麵對這個有中國特色的消費社會時又日漸乏力,小說寫作在今天其實正麵臨著史上最大的變局。一方麵,由傳統紙媒文學延續至今的“純文學”,作為一種日漸“小眾”的文體,作為特供給最後精神貴族們消費的文本奢侈品,其自身正在逐漸彙聚成一種“主義”,這個“主義”經曆了現代西方各種“主義”的多年浸潤,終於修得有了自家眉眼的玲瓏剔透身……這“主義”的名字就叫“優雅”,優雅得像了昔日的文言文和舊體詩……而大眾文學,休閑娛樂一路的,則會在“新媒體”中狂歡,並衍生出集圖像、視頻、音頻與文字融為一體的全新文體,說不定他日亦可成就一代新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