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城接過香煙,放在了桌上,他說:“還有一件事,你得把他們埋了。”

朱能又是一愣:“怎麼埋?”

“你找些他們生前的照片,埋了就沒事了。”

朱能立刻點點頭,說:“我這就去。”

袁守城擺擺手:“不行,你得半夜去埋,十二點整。而且,你得一個人去,不能帶別人。”

朱能有些猶豫,他還真不敢一個人去。

袁守城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說:“不用怕,我在你身上作了法,他們不敢靠近你。”

朱能咬了咬牙,說:“行,我一個人去。”

袁守城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說:“你準備準備吧,我回去了。”

“袁大師!您等一下!”朱能一把拉住他,然後掏出錢包,把裏麵的錢全拿了出來,說:“這點兒錢您先收下,等回頭我一定重謝您。”

袁守城怪怪地看著他,終於說:“收起來吧,錢買不來命。”

朱能被感動了。

袁守城拍了拍他的肩,說:“準備準備今天晚上就去吧,拖久了不好。”說完,他開始朝外走。

“袁大師!”朱能在背後喊了一聲。

袁守城回過頭,看著他。

“剛才,我聞到的那些氣味兒……”

“不該問的別問。”

朱能不敢說話了。

5. 照片

袁守城走後不久,侯兵來了,他先陪朱能去吃了早餐,然後一起來到了花果山。隔老遠,朱能就聽到了猴子們的吵鬧聲,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一大群猴子正在打架,又抓又咬的,有的猴子手裏還抄著家夥,石塊、木棒啥的。

青壯年猴子打得熱火朝天,老幼病殘的猴子也沒閑著,有的在旁邊幫腔,有的不時上去撓一下對手。

它們就像一群瘋子,打得頭破血流卻不依不饒。

侯兵歎了口氣,說:“每天一到這個時間就打架,真沒辦法。”

朱能不說話,他看猴子打架。

“朱老師,您說這群猴子是不是有病?”

朱能還是不說話,繼續看猴子打架。

侯兵遞給朱能一支煙,說:“您快給想個辦法吧,再這樣打下去,這幾百隻猴子可就要打沒了。”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猴子分成了兩個群體?”

侯兵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猴子都長得一樣,我還真看不出來。”

“再給它們喂食的時候,你分開喂。”朱能指了指,“這邊放上一些,那邊再放一些,這樣它們就不打架了。”

“您是說,它們打架是為了搶食物?”

朱能點點頭。

侯兵看了一下,還是不理解:“可是我們每次都投放很多的食物,它們根本就吃不完,為什麼還要打架?”

朱能笑笑說:“每群猴子都有自己的領地,你把食物投放到它的領地上,它就要保護這些食物。當另一個群體的猴子要來搶這些食物的時候,它們當然就要打架了。”

侯兵連忙掏出一個小本子,把朱能的話記了下來。

朱能看著他,突然問:“你們不是姓袁,就是姓侯?”

“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侯兵連忙回答道,“我們村裏除了姓袁的就是姓侯的。”

袁,侯,猿猴。朱能覺得這兩個姓很有深度,它們的後麵仿佛隱藏著一個深邃的陰謀,那是一個黑暗的秘密,無邊,無底。

想了一下,他又問:“出車禍的老袁是不是你們村的?”

侯兵點頭,說:“是我們村的。”

“他……人怎麼樣?”

侯兵看了朱能一眼,低下頭說:“告訴您一件事兒……您別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