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西天影視度假村建好了。
袁天剛有一個叔叔在那地方擺了個卦攤,有了這層關係,他在西天影視度假村弄了個攤位,賣年糕。
陰天,似乎隨時都要下雨。
袁天剛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黑咕隆咚,顯得有些古怪,不知道是早晨還是晚上。實際上已經快中午了。
他又睡了一會兒。
這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忙著做好年糕,收拾好東西,袁天剛急匆匆地出了門。
一隻黑色的醜陋的大鳥單腿站立在門前的樹上,看見袁天剛,它突兀地叫了一聲,很“瘮”人。
這似乎是個不祥之兆。
快到西天影視度假村的時候,他停下摩托車,走到路邊蹲下來,開始燒紙錢。
前幾天,袁天剛同村的一個鄰居出車禍了,就在這個地方。他聽說車上還有兩個人,開車的是女的。
那天下雨,路上很滑。
他鄰居的屍體沒有找到,他們連人帶車一起掉下了懸崖。聽一個目擊的司機說,當時他們開的是一輛吉普車,黑色的,七成新。
這幾天,袁天剛每次走到這裏,都要停下來給鄰居燒點紙錢。
他們的關係不錯。
燒著燒著,他聽到身後有車輪滾動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身後,他的頭皮一下就炸了。
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路中間,那車七成新。
袁天剛不敢看了,低下頭,繼續燒紙。過了一會兒,他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身後,他看見一個男人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東張西望。
奇怪的是,那個男人坐在車後座上。
駕駛座上沒有人。
可能是巧合,一模一樣的車多了。還有,那個男人可能是去車後座拿什麼東西……
袁天剛這樣安慰自己。
燒完紙錢,他慢騰騰地站了起來。
“師傅,麻煩你把車子靠路邊停一下。”那個男人喊道。
袁天剛沒有抬頭,開始推摩托車。
這時候,那個男人打開車門跳下車來,喊道:“等一下!”
他抖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那個男人。
“賣的什麼?”那個男人指著摩托車後座問。
“年糕。”袁天剛的嘴裏擠出了兩個字。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那個男人轉過頭,看著空蕩蕩的吉普車,問:“你們吃嗎?”
仔細看下,吉普車裏有東西——幾縷長發在飛舞,這情景極其詭怪。
這一刻,袁天剛差一點尿出來。
吉普車裏沒人說話。或者是,他們說的話他聽不到。
那個男人又轉過頭說:“給我來點兒。”
他低下頭,掀開白布,從下麵抽出一把長長的刀,攥在手裏,注視著那個男人。
有一把刀攥在手裏,他的底氣足了一些。
那個男人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說:“切成四份。”
他身子又抖了一下。出車禍的三個人,加上眼前這個男人,正好是四個……
袁天剛給他切了四份年糕,稱完,說:“二斤半,三塊五一斤,一共是八塊七毛五,你給八塊五吧。”
其實,他賣的年糕是一塊五一斤。他這樣說,是想試探一下眼前這個男人,是人……還是鬼。
如果是人的話,他肯定會還價,說不定還要罵他是奸商。
可是那個男人沒有還價,也沒有罵他。
他掏出錢,遞給袁天剛——
正好是八塊五。
袁天剛嚇傻了,趁那男人不注意,他騎上摩托車,跑了。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那個男人很可能是牛頭,或者是馬麵。他押著三個冤死的鬼去投胎,上路之前,他們故地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