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的時候,當時的我——似乎是醉的不成樣子了吧!刹那間臉上像是酒意上湧一樣火辣辣的,我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流夏醬,別忘了待客之道喲~”外婆突然說,並以眼神示意自己這邊和恭彌那邊。

“即使以後不是客人,恭彌桑初次到訪還是要麻煩流夏醬幫我招待一下呢。”

“和子說的沒錯。”外公抿了一口酒,淡淡地和了一句。

“……”看著雲雀君似笑非笑挑眉看來的表情,我更加羞窘失措,捏著筷子的手竟不知道怎麼動了。

還有——外婆什麼叫“以後不是客人”?!

一餐讓我坐立不安的除夜忘年會晚餐總算結束,我幾乎是放下碗筷奔逃回自己的房間,換上和服的時候脫力地坐在地板上捂住發燙的臉頰,真羨慕恭彌,至少麵對這種尷尬的情況他還能麵不改色淡然處之,甚至可以不動聲色地奉上眼刀一枚。

外麵傳來持續不斷的簌簌響聲打斷了我的思維發散,拉好腰帶站起來走到庭院那一側的走廊上。

天上落下了棉絮般的雪花,帶著新年來臨之際的熱鬧和喜氣擁抱大地,在燈火中飛舞著,歆享著除夜之時人們的祈願和虔誠。不同於地中海氣候的幹燥空氣一點一點地被冰涼的水汽充斥彌漫,漸漸溼潤。

“哦呀,竟然逃回來躲在這裏發呆麼?”

循聲轉頭,正見恭彌穿著新做好的和服,靠在拉開的紙門門緣上。原來他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麼,就在我的旁邊……

“就是有點、有點不好意思而已啦!”我連聲強調,暗恨自己的笨拙。

可是,恭彌不僅是我第一次喜歡的人,也是第一個以某個特殊身份到這裏做客的男生呢。我不知道究竟該以怎樣的方式來應對,也不知道在某些微妙的時刻該怎樣做出合理的應答,隻能傻傻呆呆地在那裏臉紅,然後落荒而逃。

緩步走到恭彌的邊上,學他的樣子靠在紙門上,側頭看他——對方沒有注意到我類似於偷窺一般的行為,微微仰起頭望著夜空,墨色的發絲在投落的光線在有交織錯落的淺金色,同樣墨黑的眼睫則是被庭院裏半是陰翳的夜色染得一片瑩然,眼底一層水澤,在略暗的光線下看上去是墨色透著深藍,身上的和服也是深色的,襯得他肌膚瓷白。總覺得恭彌隻要這麼站著,滿庭盛開的夜色都比不上他了呢。

如果恭彌是女生的話,我也會很喜歡這樣的女生吧……我轉了一個身,換成趴在門上的姿勢,模模糊糊地胡思亂想著。

“嘖,七月流夏。”

恭彌突然看過來,額發掩映下秀氣的眉尖挑起,唇角有半是諷刺半是玩味的弧度,“你,準備把門壓垮麼?”

哼如果我把門壓垮了你就對著庭院睡吧!

雖然感覺被嘲笑了但是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庭院裏看雪,等到神社敲完了除夕之鍾再回房間去睡覺。

“哈~”

昨天晚上直到除夕之鍾敲完再去睡覺已是午夜,早上起來因為生物鍾的打亂而困倦不已。一邊用手梳理著蓬亂的長發,半閉著眼睛來到客室,外婆正在給外公泡茶,看到我便直起身來把我額前落下來的亂糟糟的頭發理了理,“新年好,流夏醬昨晚有做什麼夢麼?”

“新年好外婆,哈~好像不記得有做什麼夢的感覺。”打了個哈欠,扶著半清醒的頭努力回想,無果。

“是麼?”外婆放下茶壺,轉身進了廚房。“那也沒關係,先吃早飯吧。”

“外公新年好。”我坐在外公對麵,把下巴支在桌麵上,房間裏很暖和,桌麵隻是略微的涼,倒是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