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他放蕩不羈的思維如脫韁的野馬,腦洞一開,連許宜今出家當和尚就是為了隱藏身份、並借著佛堂來洗刷內心的罪惡感這種荒誕的邏輯,都形而上的呈現了。
登時那個冷汗,不過全是被他自己雷出來的,他大哥嬌弱的爬個山都能累成翔,他能幹什麼呀。
這麼一想,心裏輕鬆不少,合計著一切隻待明天去問,瞎想廢腦筋又傷感情。
馮程頓了一秒,終於給這和尚下了個準確的定義:妖僧!
彼時“妖僧”正深陷在被子和枕頭裏,側著身子,露出俊美的側臉,兩手搭在鼻端不遠,神態安詳呼吸綿長,透青的光頭使他看起來,莊嚴寶相。
鎖上的房門無聲緩開,敞出一條細縫,一隻閃著曜石般硬光的眼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後,盯著他脊背看了幾秒,而後又闔上門,無聲無息,恍若一切從未發生。
“你要和我說什麼?”
許沐想完許東籬出事,腦中立刻警鈴大作,覺得馮程今天異常過頭,不僅跟他說老多話,還總是欲言又止,更驚悚的是,他還……扯著自己的手,連他妹夫受傷去醫院都不送送。
要說的話特別謹慎?特別傷人?以至於為了防止自己沒聽完就跑,幹脆先拉住再說?
馮程張了下嘴,礙於臉皮薄,人多場合下有些說不出口,便道:“出去說行嗎?”
許沐眼神都變了,目光複雜,心想媽的果然,都說不出口,怕說完了被老子打,丟光麵子。
人的思維這樣發散,惡意的猜測,總比善意的多,因為傷害比感動更深刻,更持久。
可該來的總要來,他哭著也得扛住,就麵無表情的說:“行,我去跟老謝打聲招呼。”
馮程點了下頭,怎麼覺得許沐身上有股殺氣,有些疑惑的看他走到謝文彬麵前,兩人動手動腳的說話,還不止三言兩語。
馮程覺得這招呼有點太久,倒也沒打斷。
許沐背著自己不知說了什麼,馮程就見謝文彬意味深的一眼看過來,表情像是像是吞了一把蒼蠅,又像是被天雷披了一道,總之非常複雜。
他冷眼對上去,謝文彬挑挑眼,吧唧一身就趴到許沐身上去了,嘴巴湊在許沐耳朵邊上說話,從馮程這角度看,就跟臉頰吻似的。
他登時就站不住了,有些生謝文彬的氣。他冷著眼大步走過去,一把扯了許沐的左手腕,沉聲說:“許沐,我有問題問你,出來一下。”
許沐一扭頭,不妨馮程就在麵前了,他揚了下眉毛還沒說話,謝文彬怪腔怪調的□來:“就在這兒問唄,你倆又不熟,還能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不成——”
“私、事,不、方、便。”馮程更討厭這桃花眼了,一字一頓的擠出幾字,大力一扯許沐,拖麻袋似的往外拉。
許沐還沉浸在謝文彬的驚天言論裏,暈乎的不知道是幸福還是驚悚,謝文彬說馮程喜歡他?媽的,他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馮程步子又快又大,許沐心思不在走路上,愣是被他拽成了小碎步。
他一邊在後麵顛,一邊措辭不露餡:“你要問什麼?”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硬生生將“你是不是喜歡我”改成這一句。
馮程正要上台階,一瞥見謝文彬一臉八卦看好戲的歐巴桑表情居然跟上來了,他頓了一秒,看著謝文彬說:“問你蘆薈為什麼要叫蘆薈——”
謝文彬一臉王尼瑪的表情:……你他媽在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