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每每想起這事,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要不是多此一舉,許沐這牛皮糖,或許還能撕下去。
……
馮程一聲不吭就要去宿舍住,馮必玉和許家那兒子談的熱火朝天,這點還沒落屋,馮媽媽不樂意,連聲質問他為什麼。
馮程手上的活不停,嘴上勸道他媽:“媽,必玉處對象,我在家裏不合適,這樣吧,等她談好了,我再回來,行嗎?”
馮媽媽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家裏本來就不大,未來姑爺上門拜訪,睜眼閉眼大舅子在屋裏晃,也不是個好情況。
其實在他上學的時候,老兩口就合計過,給他的外環買套房,給他結婚用,誰知道他竟然和程徽攪到一塊去了。老一輩氣瘋了,恨不得打死他,還給他買屁的房子。禍不單行,那陣子老馮又查出來有食道癌,千瘡百孔的家,登時坍塌。
現如今往回看,誰都想不到,自己能這麼堅強。
馮媽媽到底,是覺得對不起兒子,雖然程徽死了,她仍然認為,他大逆不道。
她有些難過和不舍,記掛著完成馮必玉嫁人的任務,很快就妥協了,坐在床邊幫著他收拾起來。
“媽,我回來了。”馮必玉在在門口嚎了一嗓子,聽語氣又玩high了。
聽著關門聲,拖鞋踢踢踏踏的響進來,馮程一抬頭,就見她閃電般抄起自己的拖鞋,綈著鞋又跑出去了,接著傳來馮必玉的碎碎念:“你換這雙藍色的,是我哥的。”
窩裏打瞌睡的蘆薈突然竄起來,撩起兩條小短腿掛在籃子邊上,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門口,頓了一秒猛然跳出來,汪汪叫著從地板上顛了出去,異常歡快熱情。
那個不祥的預感呀,就像雨後春筍,這一叢那一叢,瞬間就種滿了馮程的心窩。
馮程跟著他媽從屋裏出來,就見許沐蹲在地上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而他捧在麵前的狗,正在給他澆水,舔得那叫一個熱情,尾巴都快擺上天。
馮程腦補的嚴陣以待,一見著人與動物和諧相處,不自不覺就不見了,覺得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好久不見他的愛狗,蘆薈不掉毛了,光禿的地方也長出一層淺淺的絨毛,胖了一些,看著無辜的心肝直顫,馮程對它不錯。
許沐龍顏大悅,將狗屁股擱在胳膊上,站起來對馮程笑的掏心掏肺:“多謝你啦。”
馮程被他笑的眼一花,就見他轉向馮媽媽:“阿姨,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他手裏提著盒精裝蜂蜜,還有一大包香蕉蘋果,不是什麼重禮。
馮媽媽樂得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一邊客套一邊將他往屋裏領:“哎呀你這孩子,高興還來不及呢,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啊,下次可別這樣了,快,馮程啊,帶小沐去沙發上坐,我去洗點水果,必玉呀,你……”
馮必玉賊眼瞟一下客廳,順勢就竄進了廚房:“許沐,哥,你們喝什麼?現榨果汁怎麼樣?”
馮媽媽嗔怪的瞪一眼廚房方向:“大晚上的現榨什麼呀,快出來陪小沐說話。”
“誒媽,他愛喝那個。”馮必玉弄出一堆動靜,拖著調子說。
馮媽媽其實是怕許沐尷尬,她兒子跟個背景牆似的,懂得陪客才怪。要是給許沐留下了不夠熱情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她正待打個圓場,讓他們看電視什麼的,就聽馮必玉在廚房裏問:“媽,我那削蘋果的機子擱哪了?”
馮媽媽歎了口氣,笑著說你們聊,然後端著一盆香蕉蘋果,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