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射門的踢足球狀,目標正對許沐的腦袋。
許沐掙了掙,身後那女人歇斯底裏,力氣狂化,更別說還全身撲騰,本來裙子就短,兩條還算修長的腿亂蹬,內褲衩都露了出來。
許沐一腦門冷汗,終於淌了下來。
馮程是故意的。
盡管知道許沐可能是不得已,而且這是上上策,可他忍耐不下去。
他是個同性戀,在被人戳穿脊梁骨之後,痛失戀人,複雜的環境和心理因素,使他對同性的親密接觸,比異性更加抵製。
許沐這猛然一親上來,對他來說跟遭雷劈也差不多,想都沒想就將許沐甩了出去。
並不是出於惡心,而是習慣性的戒備使然。
可許沐一摔出去,他就後悔了,他是自己拖下渾水的,不離不棄的幫了好幾次忙,這次也是出於脫險的初衷,自己一時意氣,將事情全搞砸了。
他有些痛恨自己不冷靜,心裏的疑惑也很重,普通人對親一個男人這種事,毫無膈應和遲疑麼……他同時也有些愧疚,動作飛快的試圖補救,抬腳就衝向許沐。
告狀那混混一腳已經掠了過來,許沐不小心襲了胸,被出離憤怒的女人死纏爛打,手都抽不出來,簡直□乏術。
他隻能眯了眼,避輕就重,罔顧女人貓抓似的攻擊,緊盯著腿腳掃過來的軌跡,準備在遭襲前一刻偏過頭,避開那一腳。
如果不幸被踢中,他起碼好一陣都是眼冒金星的狀態。
許沐曾經也是個小有實力的金牌打手,對於單挑群毆,都小有心得,故而處境雖不利,神態卻還算鎮定從容,懂得最佳的攻擊和守衛,都是以不變應萬變。
髒兮兮的皮鞋越來越近,皮紋縫隙裏的殘渣都一清二楚,甚至有隱約的腳臭隨著氣流銷魂的飄來。
許沐心裏模擬了下發展場景,如果他迅速朝左偏開頭,這一腳會踢空下落,並帶著朝右的慣性,假設這人反應和自己相當,會在腿腳下落三分之一的時候補回力道,接著踹過來。
最快準狠的攻擊方法,就是偏頭的同時,勾住他另一隻腿,將人拉倒,他會後仰著躺倒。但成功的前提是你反應夠快,力氣中等半樣。
許沐盤算完,臭腳離他臉的距離,已經不到十公分了,就在這瞬間,許沐猛然歪頭,同時朝右折下腰身,上半身位置眨眼翻轉,他左腳同時踹出去,直取告狀的混混獨立的腳腕。
可腳才踢出一半,那混混卻突然後跌著摔了下去,許沐保持著上半身幾乎貼腿的折合姿勢,目光翻上去,就見馮程揪著人後領子,將人拖出幾步遠離他,然後伸手一推,將人甩了出去。
許沐一點也不感激他,因為他就是被馮程這樣,活生生甩出來的。
但此刻不是置氣的時候,後趕來的一群就快撲過來了,他們得趕緊離開這裏,要麼奔向外頭自由卻隨即遇敵的世界,要麼藏進娛樂城酒吧嗑藥發瘋的人群裏。
身後的女人還在不依不饒,許沐又不能平白無故的踹她,隻能使出殺手鐧,後扭著頭去找那女的眼睛,一臉悲痛狀:“姐姐,你別抓了,我有艾滋病。”
許沐非常清楚,艾滋病對愛在這裏胡混的人,威力無敵,堪比氫彈核武器。
因為這裏既賣毒,又濫交,有段時間,曾是許東籬看的場子。
果然,濃妝豔抹的暴露女人一聽,立刻銷聲偃旗息鼓,匝在許沐手腕上的長指甲卸了力鬆開,趕緊去檢查指甲縫裏是否有血跡組織液。
許沐乘勢一躍而起,對著表情有些便秘的馮程飛快的說:“出去還是進去,你選。”
馮程很有點愧疚,正醞釀著道歉,就見這位沒事人似的跳起來,給他布置了道選擇題,不難,選錯就挨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