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行人去也匆匆,毫無停頓的奔向手術室,金屬製的滾輪在瓷磚麵上,滾出一陣緊迫的摩攃聲。

馮程劇烈的僵了下,覺得用同樣姿態奔跑著的自己,手裏握的卻是個男人的手——真的讓人,非常在意。

不過,這種感覺,可能和他曾經的戀人,是同性有關。

念此,他非常用力的掙了掙許沐的手,卻依舊沒有掙開。

……

許沐沒有胃出血,血跡是因為他咬破了口腔內|壁,右邊手肘確實脫臼,被手法老道的骨科醫生一抽一送,就給複了位,然後上了夾板固定住。

他非常幸福的,在這一過程中沒有疼醒過來。

馮程沒法脫身,病房裏慘白一片,隻有滿臉醬紫的許沐,還算點活泛顏色,馮程無聊透頂,便時不時的盯著他看。

除去臉上的淤青,馮程發現睡著的許沐,竟然意外的溫和安靜。

他臉型秀氣,有點小,五官清秀,頭發碎在額頭上,皮膚不是特別白那種,膚質卻很潔淨,下巴線條不夠尖削,稍顯圓潤,使他看起來,給人一種很柔和的感覺。

和程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長相,程徽生的很英氣,輪廓是明朗那種帥氣……

那念頭不知怎麼就生在腦子裏,等馮程反映過來,比較都快結了尾。

一想起程徽,他心情就無法抑製的差,那種絕望的難過,已經成了跗骨之蛆,於是他臉色瞬間就暗沉下來。

期間,羅小穎的媽媽,帶著現場那男過來探望道謝,身後還跟著個中年男人,是羅小穎的爸爸。她這會洗幹淨了臉,沒妝容的遮蓋,顯得老氣又憔悴,可這是一個真心擔憂的母親。

許沐還沒醒,羅媽媽以為兩人是親戚好友,就將謝意表達給馮程,讓他等小許醒了以後,轉達給他。

馮程沒做聲,又是一副□臉,羅小穎的媽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在為親戚不值生氣,十分過意不去,就開始解釋:“小哥啊,是我們老羅家,對不起小許,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這樣吧,小許的醫藥費,由我們這邊來出。”

馮程不知道來龍去脈,更不好隨便替陌生人做決定,於是冷眼看著羅媽媽,不吭聲。

羅小穎的母親以為他覺得自己這邊沒誠意,自己也沒好氣,氣哼哼的指著那年輕男人,就囉裏巴索的解釋開了。

“都怪小穎哪死丫頭片子,她和劉源這小子分分合合,將她和小許搭上線之前,她哭哭啼啼的說,死了心要和劉源一刀兩斷,我這才叫人,將她和小許往一堆撮合。”

“小許這孩子人不錯,又有禮貌又乖巧,還沒什麼壞品性,家庭條件也還行,他父母也很開明和氣,我想著女兒嫁過去,比劉源那邊好到天上去了。”

“小穎也一口答應,見了麵回家也聽高興,我覺得有戲,還盼著兩人能成,誰知處了半個月,她回家跟我說,她要和小許分手,我不許,她就跟我鬧,急了說一句人小許看不上她。”

“我問了小許這孩子,他說他沒說過這樣的話,後來兩人還是黃了。我和她爸的婚姻走到了頭,焦頭爛額的忙離婚,也沒顧得上她,上午接到劉源打過來的電話,才發現她要尋死,魂都快嚇沒了從城那頭往這邊趕。”

說著,她眼淚就下來了,臉上的表情又羞憤又慚愧。

“搞了半天,她早就懷了劉源的孩子,因為他讓她打胎,她不幹,兩人鬧了矛盾,就吵著分手了,我說她怎麼突然肯接受相親了。敢情是想在肚子大起來之前,給她肚裏的孩子找個便宜爸爸。”

“她要和小許結婚,還跪下去求他,小許沒答應,她這陣子快顯懷,劉源一直沒搞定家裏人,就有了今早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