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斯的爭執中受了點委屈;但他知道麥克斯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自己著想,因此也沒有和對方說任何擠兌或是責備的話。艾賽爾隻是用手安撫了麵前的貓咪:先拍了拍它的頭頂,而後輕輕撓了它的頸後。“小貓,”他輕聲下令:“去床頭趴著。”
得到主人愛撫的貓咪已經被治愈,溫順地叫了一聲之後,便聽話地在艾賽爾的枕邊趴了下來。“它很聽你的話。”麥克斯感歎道。
“它現在隻聽我的話了。你會為此而失落嗎?”艾賽爾用揶揄的目光看著對方;他已經注意到麥克斯褲子上的皺褶與粘附在上麵的白色長毛。他本想開個玩笑就將話題轉到正事上,畢竟這次毀掉研究室鬧得太大、擊敗柯林已經變得刻不容緩並且分外重要。但他尚未開口,就發現麥克斯的表情變得嚴肅,其中還摻雜著一絲憂傷。“隻有看到你受傷瀕死才能讓我感到失落,艾賽爾。”
艾賽爾啞然。他想要將臉轉開,對方的表情跟話語都讓他感到不自在。但對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麥克斯俯□來,用雙手輕柔地固定住艾賽爾的臉:“那已經不僅僅是‘失落’,而是‘絕望’了。如果從前我還對這份感情有半點猶豫,現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艾賽爾,如果失去了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假如你真的死在那個陰沉肮髒的地方,雖然沒有伴侶契約,但我也多半也會隨著你一起去死的。”
“你?”艾賽爾先是驚訝,然後是憤怒:“你怎麼敢這麼說!你的性命和理想就那麼沒有價值可言,以至於你為了我就要將它們通通放棄?”
“我的性命和理想當然重要,”麥克斯笑了一下:“可你和它們的總和一般重要。如果在那個非常時刻,我應該會選擇你的。”他低下頭,親吻了艾賽爾。沉浸在個人░
比起悲傷與憤怒,柯林的心中還是不敢置信居多:“你怎麼可能找到他?他是……”
“雲遊四方的火係法師,”艾賽爾將話接下:“一般人當然找不到他,但亡靈可以,畢竟它們行動快速而且無處不在。如果你懷疑我,接下來我可以讓人把他的臉皮整個剝下來送給你。”柯林依舊難以相信:“你在糊弄我嗎?誰都知道,亡靈害怕來自法師的火焰。”
“當然。但有我的意願驅使,它們就算恐懼也不得不去。”
“你和它們簽訂了契約?”柯林很快就做出了猜測,笑得幸災樂禍:“你以為主仆契約就能讓它們為你賣命嗎?亡靈是有思想的,當它們意識到隻要你死了就能夠獲得自由……”
“事實上,如果我死了,它們也會不複存在。”艾賽爾微笑:“我簽訂的是伴侶契約。雖然這是個同生同死的詛咒,但人類的生命比亡靈要脆弱短暫得多。所以,我控製了它們。”那一瞬間,柯林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幹地癱坐在椅子上;他看向艾賽爾,就仿佛麵前的是怪物一樣。
艾賽爾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想要製服亡靈並簽訂契約並不容易,有這樣戰鬥力的人寥寥無幾;而將性命與仆從工具一般的生物相連,這幾乎是任何人都不會做的事。但作為約束力最強的契約,艾賽爾覺得使用伴侶契約為自己謀求力量簡直理所當然,就算賭上性命也無所謂。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寫下懺悔的書信而後自殺,或者拒不認錯、被革命者擊殺。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前者,至少能讓你那不堪的形象得到些許挽回。”
曾讓無數四區人失去性命飽受痛苦的罪魁禍首已近死亡,最後一個也解決了。接下來,我隻剩一件事要做。
另一邊,麥克斯和他的同伴們呆在總司令府大廳的一側,艾賽爾的手下則處在另一側。他們終究還不是一個陣營的人;盡管方才的戰役中,他們曾並肩作戰、而且對彼此的戰鬥力與品格都有了積極的認識,但他們依舊自發地站成了對峙的局麵。
“我說,我們為什麼不先發製人?”有人這樣對麥克斯耳語:“我們這邊的領導者是你,他們那邊的是個四區人,就算現在動手,也沒人能說什麼。”
“我們需要等待選舉。”麥克斯冷靜地看了他一眼:“論官銜,他現在是執行官、比我這個將官要高;論貢獻,如果沒有他,我們根本不可能將柯林的罪證公布於世,我本人也不可能活著站在這裏。”
“可如果沒有我們,這場戰役也不會勝利得如此容易。”那人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