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才如此。景宸便遂了這個意,按著她的身份,不過說幾句淘汰的話兒罷了。
隻是這麼說,密貴人卻是嚇了,連忙又是低頭卑微的道“奴才不敢,不過是靠著年輕,一開始新鮮勁兒得了皇上親睞幾年罷了,娘娘才是皇上最看重的,自然是比不得的。奴才不過是自己蠢笨罷了,還望娘娘莫要誤會才好。”
密貴人努力的踩著自己,說的萬般的不是。景宸看著密貴人,好一會兒才點頭道“起來吧,本宮也不是那些糊塗的,不過密貴人說的也是,進來天氣依舊悶熱。各位也不要看著今兒一時涼爽,想要幾分顏色就布料清簡,少不得到時候冷著了,反而不美了。”
有兩位位分低的,稍微垂低了頭。這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做作,嬪妃心知肚明也就夠了。讓密貴人回去坐好,宜妃這才緩了口氣,榮妃更是不堪的連連瞪了密貴人幾眼,就不曉得是在想什麼了。
景宸對於這種請安,也不厭煩。自然的,也不能期許著,她還要說些什麼。不過,看著榮妃,景宸道“說來,到底是榮妃會教養,直郡王聽聞十分的好?”
什麼叫做好?榮妃琢磨不透景宸的意思,何況都是後宮的女人,總不能說著成年阿哥的好壞吧。榮妃隻撚著點邊,卻是一臉為母驕傲的模樣說道“娘娘這是抬舉他了,也不過是個悶著腦袋隻曉得看點閑書罷了。看起書來,昏天暗地的,誰都不理,自然是比不得雍貝勒那般孝順。”
“直郡王好,自然是好的。榮妃也不必謙虛了,到底這也是極好的事兒,不是?不過,榮憲的婚事,也是相近了。論起來,本宮如何也親不過你們嫡親母女的。自然的,還想著榮妃要一心一意的仔細公主大喜才好,其餘的,終究咱們都是後宮之人,不可太過了。”景宸抬著下巴,看著榮妃,笑眯眯的說道。
前朝的直郡王越發的得意,早就連著引起了眾多阿哥在景仁宮走一趟,多少人曉得一點的。景宸壓著不說,可是昨晚康熙竟然跑來問了她那日的事情,真不曉得該說什麼是好。偏偏這個當事人煽風點火的,想著自己兒子得意,在宮中的行徑越發張揚。今天來,還更是忍不住習慣的搭話。想當年,昭妃還要看赫舍裏氏的眼色呢。
即便她平日隨意她們,可也不能一點脾性都沒有。這句話,有點敲打,也有點提醒。榮妃想著皇上昨晚就在景仁宮歇下的,不免心驚。看著景仁宮,早在很久以前,正殿的地方,就被常常要住下的皇上布置了一下,好多都是從皇上私庫裏拿出來的,比著誰的宮殿都要華貴。
心裏一跳,道“是,奴才自當不辜負娘娘的好意。”
榮妃忍不住要咬牙切齒了,可是看著景宸這般,終於忍住了。今日的所有的算盤,也被打亂了。如此,宜妃再是想怎樣,也安靜了。宮裏都是人精的,見著景宸一臉懶懶的,說罷又是垂下眼瞼,好似睡眠不夠的樣子,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景宸隻是想曬一曬眾人罷了,看著差不多了,也就讓眾人去了。隨著最後一個嬪妃出去,奴才進來收拾茶碗,景宸這才完全倚靠榻上,顯然就要隨之睡去一般。安布拉走過來,跟著按摩了太陽穴,問道“主子可要回去歇息一會兒?”
“不用了。”景宸說道,想著自己一身懶懶的,實在是奇怪。不過想想方才的情形,問道“什麼時辰了?”
“辰時三刻了。”
景宸冷笑,道“今兒個一個個的,倒是走得快。”
能走不快嗎?安布拉想著一早上坐下來,就是這般不搭理人,偏偏別人就是不會看眼色,眼巴巴的湊上來,給景宸晾了這麼久,又被氣勢壓著,早就壓著沒有氣了。轉個彎兒又說起了公主和直郡王,榮妃退步回過神來,自然別的也不傻,不會稀罕做這個打頭的人。
有時候,不說話不理之,冷暴力是最好用的。景宸想著,心裏有些得意,哼哼幾聲,道“嗯,揉揉肩幫。嗯,舒服。”
安布拉體貼恰好的給景宸按摩了許久,景宸昏昏欲睡,朦朧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梳了一下青絲,腹中空空的,景宸又叫了人去做點吃的來,還有讓林黛玉過來。俄爾敦出嫁了,林黛玉也差不多就要回去了,在宮中她也差不多過了兩個月了。至少,賈敏的去世傷痛,好了許多。氣色不錯,紅潤的小臉,哪裏還有來的皮包骨,由著底子撐起來的嬌俏的可憐樣子?
景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昨兒睡得,可好好?”
林黛玉早在俄爾敦走之前,也準備了許多臨走的小禮物,算是想念時的寄托物什罷了。昨兒,林黛玉就忍不住抱著俄爾敦抱頭痛哭,兩姐妹哭哭啼啼的,讓人看著好笑又無奈。
“還好。”林黛玉側過臉,她是感性的人,很明白俄爾敦一去以後再難相聚。更是舍不得。昨夜回去,看著空了許多的側殿,又忍不住自己痛哭了一場。到了半夜,都沒有睡著。一雙眼,好似魚似的,鼓鼓的,很是明顯,又好笑又怪異。
偏偏林黛玉不肯說,景宸看著隻當是沒有看見。點頭間,卻是摸著林黛玉的眼角,道“睡得好就好,隻是,以後還是早些睡,如此有益身心。若是渴了,早早吃了水就好,臨睡前喝水,瞧你,連眼睛都腫了。可見啊,喝得多了,誰都從眼睛裏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