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也不想其他似的。
“額莫。”林黛玉眼圈裏搭著水汽,看著景宸就坐在床榻邊,神情溫婉的叫她,便是心裏有了觸動,忍不住又要哭啼一番。
隻是景宸就是一個從頭到尾都不耐哭的人,聽見了,她就心裏又煩又燥的。俄爾敦的脾氣,也是有根有據的。景宸就這麼看著林黛玉,還好林黛玉也曉得一點景宸的性子,不過是起了個頭。見景宸不悲不喜的這麼看著自己,她心裏反而發怵,而後側過臉去,小聲兒的說道“如今什麼時刻了?玉兒竟是睡著了,實在不好。”
說罷,就想著起身了。景宸依舊如此,沒有什麼神色變異。隻是看著林黛玉這般,伸出手來把被子提了提,再往下掖了掖被子。剛巧的,就把林黛玉嬌小的身軀裹緊了。對著林黛玉不解的眼神下,景宸隻道“你身子不好,我就做主留你下來了。左右你爹爹還有母親是忙的,倒不如與我陪著作伴,一起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林黛玉聽了如此,乖順的垂下了眼瞼。景宸看著小臉兒小個的,看著可憐,又道“人死不能複生,沒有娘,你還有額莫和母親。又有爹爹和兄弟們,你隻管好好的養好身子,如此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了。聽聞你娘是病根纏身去的,難不成,你還想讓你娘走的越發不安?”
這話兒倒是直了,林黛玉聽著,竟也是癡了一般。景宸見此,便撚了撚被子,起身走了出去。俄爾敦正一時無趣得緊,見景宸出來了,她便急忙問道“怎麼樣?玉兒可醒了?有說想吃什麼的?”
俄爾敦不時林黛玉,哈日珠拉也不是賈敏。不時說兩者區分是否生母,而是兩者的性格和去者故去形象也有不相似的。比如,哈日珠拉是慢慢的磨著,表麵上是眼見著要好的樣子去的。而賈敏則是多年得了孩子,自然不肯放過。沒想到的是,九死一生誕下的嫡子,卻不過半年就沒了。賈敏身子越發不爽快,還有當初想她為娘家得力的賈府賈王氏一眾人。那些書信還有意思,林黛玉嬌弱。一下子沒了弟弟,又沒了生母,定然是不一樣的反應。
最主要的是,身邊還有一個都要兒孫滿堂的雅蒜母親對應著,就不知道林黛玉對此,是否心裏不痛快,有過什麼比較。
景宸見俄爾敦這般,心裏感歎如斯。緩緩的一歎,道“你也聽到了,就是平日裏的藥罐子,又怎麼可能一時之間念起了吃的?玉兒這孩子有時候較真,若是開解的話,那還是那般愛笑愛玩兒的姑娘,若是不開解,隻怕是日哭夜哭,沒完沒了的定了性,傷身子。”
“倒也是,那等她歇會子,不似方才那般有氣無力的。我便拉她走走,到底我又要走了,好歹她進宮來一回,還不知道下回見麵兒,是什麼時候呢。”俄爾敦無不感歎的說道,想著林黛玉的樣子,也不得不順著景宸說的一想,才道。
隻是,林黛玉這樣的性子,可真是不行的。
俄爾敦可以拿人格來保證,若是常年做個嫡親的姐妹,美人相伴。她這個嘴上沒有遮攔的,恐怕是要每日都要在玉兒前磕頭認錯才是呢。可若是真的開解來,性子明朗出來,那就是一個很好的姑娘,這她是知道的。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妹妹了。作為姐姐的基本責任,俄爾敦心裏頭還是有的。
因此,等到林黛玉醒來的時候,是俄爾敦叫醒的。
看著林黛玉睡眼惺忪的,便道“快些起來,如今睡得踏實,反而誤了夜裏歇息,這可就不好了。”
“姐姐,”林黛玉件事俄爾敦,喊道。又過了一會兒,才少了臉上的一片迷糊的神色,道“是玉兒又睡了?怎的覺得才不過是眯了一會子眼似的。”
敢情兒,這孩子還是一個隱形的懶蟲。俄爾敦眯了眯眼,伸手捏著林黛玉嬌小的鼻子。有些涼涼的,她心裏想著,幾乎沒有用力,就把林黛玉呼吸的鼻子堵塞住了。
林黛玉搖了搖頭,卻沒有把搖走。俄爾敦的手,還是搭在林黛玉的鼻子上,她得意的勾起一絲頑劣的笑意,道“看你還迷糊,還不起來?”
林黛玉把嘴巴張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卻也是飛快的睨了一眼,看著俄爾敦沒有好氣的扭過頭去道“姐姐你就是欺負玉兒,真是該打的。等會子去了前頭,看我怎麼和額莫說道你的壞!”
“好啊,誰怕誰!”俄爾敦肆無忌憚似的,一臉的無謂。倒是把林黛玉給氣惱了。看著俄爾敦如此行徑,她倒是總算有了幾分精神起來,讓人伺候著起身。俄爾敦看著林黛玉烏黑的青絲,被身邊奴才梳理著,她才道“剛睡了起來,等洗過臉了,就跟我出去走走。不過兩刻,回來了,就有的吃的了。”
林黛玉看了看窗欞處,被光色照耀著,那橘黃的顏色,顯然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本是不想應的,可是頭暈暈的,想著一個盹就睡了好幾個時辰,這是又羞又惱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便是理虧的沒有說話了。
這樣的反應,俄爾敦表示很滿意。
走在景仁宮的垣廊上,看著四處的水榭樓台,不由得驚奇,問道“平日裏呆在前頭還不知,今日走過來才知道井底之蛙。這一塊兒的,倒是秀林又貴氣,真好看呢。”
俄爾敦眨了眨眼,不免有些得意道“這是自然的,隻是額莫平時也懶。就愛呆在梨玉閣裏,又看著宮裏都是繁華金貴的,額莫私下隻說太過重金子味,她聞不慣,這下花草,可都是額莫自己栽的。這些的布置,也是額莫找人特意說好的。這會子漸漸熱起來,你要是覺得好,索性住在這裏也好。清涼閣可是景仁宮裏頭,最清淨涼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