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著甩著,越發不耐。轉頭看見景宸悠哉悠哉的看著自己,便是氣急敗壞的索性扔開了長鞭。大步過來,徑直的坐到了垣廊邊上,微微喘氣。
細汗密布,香客幫忙抹開汗水。瘦客遞上了茶水,如此又一會兒舒坦了,這才突地喊道“額莫。”
揮退了周邊的奴才,看著院子裏最喜歡的那棵菩提樹,道“你看,那棵樹,怎麼樣?”
這有什麼好看的?俄爾敦看著這樹隻是越發的大了,也沒什麼,隻是看著景宸這麼吃吃的看著,好似有些魔怔似的,這才訥訥的道“不錯。”
如此官方的回答,景宸聽了卻是點頭。也不否認,道“菩提樹如此好生氣,當真是大好的東西。額莫抄經念佛,不是信佛。隻是覺得佛不過一個寄托,但你求了那一份寧靜,好似菩提那樣的沉得住氣,便是仙人掌,也可開花。”
景宸屋裏,就有小盆的仙人掌。可是俄爾敦卻是蹙了蹙眉,有些,不想聽這些。景宸恍若未聞,突然道“她是自願的。”
“她有她的生死,但她選擇了順其自然。我問過她,可是她沒有肯。”等她察覺到的時候,她已經跟了黑白無常,走了。
雖然沒有說明,俄爾敦卻是隱約的明白景宸說的是誰。心裏一沉,哈日珠拉的死,她不是沒有想法。特別是景宸常年的嬌養著,有那些靈氣養著,漸漸地,身邊的兩隻總是嘈嘈鬧鬧的東西,她從隱約的看見聽見,到清晰的看見聽見。她從有些話裏聽出來了,她們是聽額莫的話,來保護她的。
俄爾敦眼眸黑黑,讓人看不出神色來。知女莫若母。俄爾敦的隱約,景宸自然是知道的。景宸也是有過暗示,十多年交情,兩人都覺得事情會穩定下來的。卻沒有想到,轉個眼要好的人卻突然間沒了,怎麼不讓人鬱悶生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甚至,有過一絲的不滿。俄爾敦對於景宸的不滿,這個想法,想想都覺得可笑。誰這麼想,景宸無所謂,可這是自己的孩子,就不能了。何況,是越到嫁人,不能相見的地方去。景宸是擔心俄爾敦心裏存了不滿,對她,對皇上,還有對自己的丈夫。看得出來,兩個人還是有點情分的。若是因為哈日珠拉,而遷怒賠了一輩子,就不值當了。
俄爾敦纖手緊捏著手裏的長鞭,甚至手心刮著長鞭而有了細細的長痕,她很是無奈。心裏惱恨,可聽著景宸說的,她卻還是心裏鬱鬱的。坐到與景宸相對的地方,直視雙眸,輕啟粉唇道“我隻是奇怪,怎麼莊順皇貴妃去了,額莫你好似一點的不意外,原來是這個緣故。”
景宸略一挑眉,就看著俄爾敦又道“那,莊順皇貴妃去哪兒了?”
“已死之人,自然是勾去了陰曹地府,投胎做人罷了。”景宸說道“或是這一輩子陰德之差,壞的也不過就是畜生一類罷了。”
俄爾敦咬唇,聽著景宸說的,卻是不知怎麼說,側過來臉去。景宸見此,眼眸裏轉過一絲清亮,莞爾笑道“我隻有你一個女兒,又是嫁的遠。隻想著你好好的,一生平安康健,這一世且就無憂了。你若是太過學了我的這份子矯情,咱們隔得遠,小心以後沒有人給你撐腰。”
“額莫說笑了,俄爾敦隻是想念罷了。額莫為俄爾敦所思,俄爾敦都明白,也必不會讓額莫難做的。”俄爾敦淺淺一笑,臉頰嘴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旋兒,很是可愛。景宸見此,伸手拍了拍俄爾敦的手,這一時,卻讓俄爾敦好似感覺到輕鬆。
這些日子因為莊順皇貴妃的事,那緊繃的神經,低落的心緒,也漸漸的恢複了起來。看著景宸會以一笑,兩母女倒是和和美美的,偶爾說笑幾句,打發了這一日去。
如此,宮裏安靜了一陣子。景宸除了宮裏的大小事兒,又拿了一點出來,正式的交給俄爾敦管理。偶爾說道幾句,或是嬪妃有空了,應邀走動兩回。更多的,還是去慈仁宮,陪伴越發寂寥孤單的皇太後去。
而大肚子的常貴人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在走過垣廊的時候,竟然冒失無意間的滑了腳。撞了肚子,見了血,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不知道哪裏來的畜生衝撞,落水裏一屍兩命。一大一小,小的幾乎快要出事的孩子鬧騰了一下,出來了。等人撈起來的時候,兩母子並排放著,很是嚇人。
更有不少的奴才都嚇壞了,景宸鐵手壓製,才免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語。這麼滿打滿算的,俄爾敦已經是二十有餘的年紀了。蒙古那邊已經來過幾回,表現也很誠懇。漸漸地,婚禮的時日也定下來了。隻等次年初春過了,天氣還算好的時候,就要鸞鳳離巢了。
景宸不舍,但是經曆了這些事情,俄爾敦跟著打理,也漸漸的好了。
這些年的嚴厲教導還有宮中的各色規矩,更有蒙古那邊的親戚習俗。對於珠色騰赫,也是有關的消息,盡力的打探清楚。尤其是這兩年,有個小事兒,都傳到了俄爾敦的耳邊。直到聖旨正式下來了,內務府又開始忙碌了起來。按著俄爾敦說的,量好了身子,做起了嫁衣。
烏拉那拉氏也是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