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不樂意了,景宸聽著也是眉頭一蹙,看著哈日珠拉一臉土色,再看俄爾敦喜形於色的模樣,景宸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站了起身來拉著俄爾敦上下前後的瞧了兩眼,最後睨了一眼道“怎麼玩了兩天,回來這麼冒冒失失的,一身霜重,也沒有換一身衣服?”
俄爾敦不在意的道“等不及了,回去的時候不見額莫。一聽是來了這裏,又惦記著額娘安好,便急急忙忙的來了,那還顧得換什麼?”
景宸卻是推著俄爾敦往外頭走道“你在宮外頭進來,怎可以沒個收拾?趕快讓人帶衣服來,你就在這裏洗洗,換一身幹淨的。人看著精神,自己舒爽了,你額娘身子才好,不然可不要近身來。”
中衣治本,太醫看著是宮中的主子,用藥的量也是恰好了的,不會傷身,卻要休養一陣子。若是不幸運的,身子弱,遇到醫者能耐一般的,便是普通的風寒,也有人一病就過了一個季節的也有。宮裏金貴,但你這麼養這麼久,始終是不行的。至少別人會當她是病秧子,好多事情也有些不方便。
哈日珠拉本來不以為然,聽此這才看著俄爾敦無奈的出去。景宸轉過身來,玩笑似的,道“怎麼,她來了,心裏頭就挑話。這把她攆走了,你倒是有些不舍了?真真是什麼樣的心眼心眼的姑娘啊!”
景宸如今就愛刷哈日珠拉為趣,哈日珠拉也習慣了。反而是伸手摸了摸肩頭,蹙眉感歎道“有什麼舍得不舍得,又不是我的女兒。隻是呆在裏頭太久了,俄爾敦來看,還要顧忌諸多的。有時候臨走了,又要洗一身。我卻覺得自己實在窩不住了,身子骨都躺散了。”
俄爾敦隻當哈日珠拉是自己人看待,自己親的人得病。她擔憂之餘,每每探訪都是親自上藥之類的貼身。為了堵讓其他人閑言碎語和莫名的萬一,處處都小心著。哈日珠拉看在眼裏,景宸看在眼裏,卻都是想著要出嫁了,這般操勞必定有一日要遇到。因此,都是心裏麵心疼,有時候讓她歡喜一下,也就好了。
今日看著,可見是在宮外玩得高興了。
景宸走了過來,伸手就在哈日珠拉的額頭一點,輕蔑的勾著嘴角,道“要什麼散了,隻找了骨科大夫給你接上就是了。”
這句話說的,就是自己的仇敵那尖言厲語,都比不上這種事事不關己的冷然。哈日珠拉隻覺得自己被什麼死死的堵了喉嚨,上不是,下不是的,真讓她難受得緊。哈日珠拉臉色青青白白的交替著,暗悔每次都不記性子。看景宸說話軟上了兩分,她湊上去,鐵定就是被故意說笑似的,偏偏她還說不得什麼。
隻是她不理,景宸後頭更是百問都沒有一個點頭的表現,哈日珠拉卻是忍了忍道“那我寧願散著,哪裏要什麼狗東西接什麼勞什子的。”
“嗯,狗東西。”景宸挑眉,含著輕輕的嗯。婉轉風流,帶著一點誘人。偏是自己自然的坐下,還是高了歪歪倒倒的哈日珠拉不止一個頭。挺直著腰背,白皙的皮膚上,上揚的嫣紅。眼眸輕挑著的高傲和揶揄,沒有說什麼,卻又好似說了什麼。
如此,哈日珠拉隻當沒有看見。索性就歪在那裏,垂下眼瞼不知道想什麼。
景宸趁此,看著哈日珠拉的臉。和景宸在一起,有意無意的,總之哈日珠拉也有些被滋潤到的。景宸有時候掩飾的弄了一些保養的東西出來,哈日珠拉跟著一起,和景宸一般都不是顯老的。甚至如今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她們是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隻以為是二十出頭似的。哈日珠拉蜜色的肌膚,讓人覺得她沒有景宸的年輕,也不奇怪。
一寸寸,一分分,一點點的仔細打量著。那稍微濃密的眉毛,有些粗。還有一雙棕色,睫毛更有神秘誘人模樣。下麵連著挺直著,尖尖勾起的異樣風情的鼻子。保養得當,卻始終有些陽光曬下來的蜜色如今卻因為病,拖得一片蒼白。幸而近來好點,雙頰還有些粉,看著都還不算是太過憔悴。
微微發白的雙♪唇,卻是和眼眸一般,與宮裏美人隔開的那種秀氣,嘴巴是有些偏大的,人又喜歡笑,笑起來的時候,就能看到裏麵潔白的牙齒。本來是一個中上的蒙古美人,如今養著倒有點像是異國的嬌滴滴美人。更是一個成熟風韻的女人,便是好多人,看著都不得不讚同那一句。什麼好看的人,年輕了雖然嬌嫩新鮮,許是心境吧,終沒有這樣的美人來的耐看又得宜。
睫毛刷子好似蝴蝶一般,微微一顫,無意識的揭露了主人的心境。哈日珠拉的發絲不是那麼黑,連著睫毛也不是漆黑的。這樣看著,景宸總覺得特別。記得,當年她注意的是成嬪一類的,沒想到那日的小姑娘平淡無奇的,竟然也出落到了這個地步了。
沒有過孩子,她始終保存著小姑娘的性子。即便宮裏的所有好壞,她都好似沒有影響到似的。或許有,隻是她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罷了。
感受到景宸那般仔細,雖然不尖銳,可是始終是有些不自在。但景宸過後,自己想著什麼,沒有那麼明顯了,她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好像,景宸從來沒有這麼看過她。
這麼想著,就聽到景宸有些好笑的道“你這麼低著頭猛眨眼,我倒想起你第一回站在我麵前的時候。你可是大大方方的,接了我的簪子,你也一副不經心似的。怎麼看,你卻是活回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