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拉娜像是大太陽一樣,正是歡騰的厲害被主子輕輕的下了一場大雨,全給淋沒了,不禁泄氣一歎,嘟起的臉頰也平滑下來了。

“你啊,真是不知羞的。”

“奴才見過主子,納喇貴人來訪。”景宸說話的當口,景仁宮裏的蘇拉進來施禮道。

景宸挑了挑眉,恍惚的眯了眯眼道“最近浪尖上,不是極好地。來我這冷冷清清的,做什麼?”

景宸這麼晃神的想著,後邊站著的嬤嬤唐氏倒是向前一步道“主子,到底貴人如今精貴,不比以往。主子這麼晃神的,過了時候讓她等著,若她以為什麼,抑或是有心使什麼計,這不是讓她了空子?如今多少人正盯著了,可沾上身可不好。有個萬一的,怕是太皇太後欣喜主子,可和子嗣相比,那自當不會就此不論。”

當今皇帝已經是接近雙十的年歲了,可子嗣卻是少得厲害,更遑論這裏頭還有幾個是身子嬌弱,凡眼見了也是搖頭,怕是不長命了的。納喇貴人原來曾有過一個阿哥,如今雖沒了,可到底及時又有了,她又不是大家族裏的權貴之女,為了宮裏生存,即便沒了皇恩,可若是有了孩子那才是穩當的。主子性情太過自主,又淡,宮裏自是不少不歡喜親近的。若她發起狠來,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往往是讓人不注意,卻是咬著命門,即便不傷命,可到底還是不成。

唐嬤嬤想得周全,在景宸看來甚至有些杞人憂天。畢竟納喇貴人是景宸在宮裏唯一算得上有交往的宮妃,她性子太淡,又看著這些女子彎低了腰去討人歡喜,就為了一些沒根沒底的東西,實在劃不來,而她也覺得不屑。納喇貴人對她一直都有些隱隱的討好,放低了姿態,但到底心不是頂壞的,不過是想過得安穩些,便也沒那麼的排斥。

她又不是什麼得寵了得之人,亦非嫡出係的小官之女,眼見不論高低,隻上麵有個太皇太後壓著,便沒那機會給她要更多的,不過是個子嗣,是兒是女,可養得活,還不知呢。哪裏需要去犯傻,反壞了自己的。

但唐嬤嬤這性子,和這些年的關懷,景宸心裏確實受用。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納喇氏,景宸了解。唐嬤嬤那種拿她當女兒,因是奴才,從一開始便陪在身邊,自然情分非同一般。她的性子,景宸更是了解。隻要有關於她的,唐嬤嬤是小心謹慎,有時實在是念叨的討人煩,但景宸卻從不胡亂任性的發火。

畢竟,唐嬤嬤是真心好。又老了,到底在外她是奴才,隻在私下裏吐吐心意,景宸也是細心聽著。

不等景宸發話,邊傳話的蘇拉道“主子倒不用擔憂,奴才見貴人身子精貴,便做主引了貴人到東側殿的暖閣裏座著,上的是主子前兒吩咐的棗茶。奴才私自做主,還請主子責罰。”

景宸挑了挑眉,微抿了抿唇“你個膽子確實大,也該罰。你說你如何知道我那棗茶的?”

“奴才聽芍藥姐姐在泡茶時提起過,說是主子身子那會子不舒服,總有些頭暈。奴才認了禦膳房的師傅做了幹爹,在吃食用藥上曾與奴才說過,便留了神。”

看這個小蘇拉的模樣便知是在這景仁宮有些日子的,莫不然也不會說話間恭謹卻是不失大方得體,說了責罰卻毫無小家縮手的回話,應是知了她的脾性,有意的頓了許久,卻也不曾慌張害怕。

對此心裏也滿意“你叫什麼,是這宮裏的?”

“奴才小允子,是包衣正白旗舒穆祿氏的旁支。奴才在景仁宮裏已有兩年,是負責平日庭院的小公公。”小允子倒也沒什麼,直當的說了。

景宸稍稍記著,便打發他去請納喇貴人過來,再讓人搬一張椅子來,上麵鋪放了軟墊。

納喇氏見景宸坐在吊的美人榻上,美眸微眯,略是朦朧。周邊擱放著茶茗和佛經,還有鎮紙等。筆紙放好,並無什麼墨水味,想來已是抄經念佛一會,放了手剛歇了下,心中也暗自慶幸,估摸的時候差不多。

“婢妾見過庶妃,庶妃吉祥。”納喇氏施禮,唐嬤嬤在旁急忙的扶穩。

“快起吧,看你這會也是緊要時候了,私下裏哪來那麼多的規矩。屆時有個什麼閃失,我一個庶妃,可擔當不得。”景宸說著卻是眸裏冷淡的說著,唐嬤嬤和著納喇氏的奴婢攙扶著坐在椅子上,還體貼的又加了一層軟墊,安布拉亦是從芍藥那端來棗茶。

納喇氏見得這般伺候,想到今兒來的緣故,再看這麼多的奴才,心裏也多是不慣。

“貴人,吃些點心。”佛拉娜已從禦膳房處端來了點心,納喇氏一瞧,卻是雙緣酥,驢打滾,豌豆黃。另有一碗嘀嗒團,想到她這日子裏吃穿行用皆是小心,哪有心思去吃什麼東西?遑論是這入口即化,對女子極好地吃食。眼前這奶白的嘀嗒團,便勾起了她心裏的饞。

“我自來是不大出宮,宮裏人也沒幾個走動的。隻聽得貴人懷有龍胎,乃是天大的喜事。偏我這兒是冷清慣得,也沒早些聽得風聲,更是沒見什麼大禮。隻今日給一些暖胃的吃食,貴人可不能見怪啊!”景宸見納喇氏這般模樣,隻當不見得低頭拿著茶蓋拂了拂茶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