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無奈、迷茫……或者還有一點淡淡的喜悅。
阿銀笑得多開心,比任何時候都好看。盡管在他身邊陪著的不是自己,但高杉幾乎是無法抑製地想: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用武力留住阿銀、如果當初他放下鬼兵衛死纏爛打地跟在阿銀身後……那會不會,今天這幅場景裏,取代土方十四郎的那個人就會是他高杉了?
他那麼愛阿銀,追逐良久,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看到阿銀這麼幸福的表情嗎?
……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弑殺成性開口閉口都要毀滅這個世界的人,在對待感情問題時,竟然會想到“退出”而不是“競爭”。
高杉也不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
他不會介意殺掉土方十四郎或者是別的什麼人,但隻要想著阿銀臉上可能會出現的悲慟表情,他就覺得……不忍。
阿銀,那樣一個隨性而至的人,就應該沒心沒肺地笑著,永遠開懷永遠囂張。因為失去重要的人而流露出來的哀傷表情,高杉當年看過一次,便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
隻是……
不甘心。
他,不甘心。
遠遠望著夕陽之下,相依相偎的那兩個人,高杉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他決定最後賭一次。
獨自回到江戶,襲擊了一直跟在阿銀身後的那個叫新八的孩子,丟下一張紙條,約見阿銀。
高杉並不擔心阿銀不去赴約。他太了解了阿銀了,幾乎了解到隻要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阿銀看到紙條時的表情。
瑪冬曆留下的武裝部隊高杉一個不落地全部帶走了,埋伏在了見麵的地點。
高杉靜靜地在廢墟中坐了下來,麵前點燃一堆濕木頭,看著濃煙緩緩升空。
恍惚記得以前他也這麼點燃過濕透的木頭,就是為了讓某個出去老半天沒回來的銀發混蛋認準回家的路。當時具體的場景已經忘記了,讓阿銀回到自己身邊的心情卻一直留到了現在。
然後……阿銀來了。
他是一個人來的,身後居然沒有跟著那個該死的情敵。
高杉有點難以置信,卻在下一秒了然:不把那家夥帶來不是因為阿銀相信自己不會對他動手,更大程度上,是阿銀擔心那家夥跟著來會遇到危險吧?
“真選組的土方十四郎和你是什麼關係?”隨意問了幾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後,高杉聽到自己這麼說。
“戀……”阿銀條件反射地開口,頓了頓,笑了,“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的打算一直這麼走下去的愛人。”
高杉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一抽。
一直潛藏在心底的黑色野獸再度咆哮著衝出來,看著麵前男子異常燦爛的笑臉,高杉幾乎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控製住撲過去掐死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