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瑩顯然也被驚醒了,她正瞪著一雙仇恨的厲眼,目光竟如兩把刀片般,割得他的臉上隱隱作痛。
這是……什麼狀況?
他的腦中一炸,馬上便別開眼去,雙眼噴火的喻寶振頓時又躍了他的眼簾!
喻寶振的眼底簡直窩著一頭猛獅,他複雜地望著林黛瑩,哆哆嗦嗦地顫了老半天,竟然直抖出一句:“你……你……真是水性楊花……”
他好像太過於震驚,連聲音也染上了火星沫子,星星點點地落到林黛瑩的臉上,頓時令她怔怔地呆在那裏,好久都緩不過神來。
這種情形,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捉奸在床吧?
起初的慌亂已經過去,林黛瑩的心情漸漸趨於平靜,她顫顫地掃了一眼身上依舊完好的衣裳,忽然覺得一切很可笑。
衣服穿得這麼周整?怎麼可能是水性楊花的證據?他……是想洗涮罪名嗎?這樣才能找到最好的理由,不負責任地把我甩掉吧?
她一想通想透,眼底馬上又有了淚意,吞了口唾沫,才竭力裝作鎮靜地說道:“如果我說……事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會相信嗎?”
“相信!要我怎麼相信!”喻寶振又大聲吼了起來:“我說昨天晚上你跑哪裏去了,原來,是跑到這裏來跟情郎私會呀!你,果然……是腳踩兩隻船,我就不能相信你……”
“我腳踩兩隻船……”林黛瑩的小臉馬上氣綠了,眼中隱隱閃現出淚花:“那個柴葆雪是怎麼回事?要說腳踩兩隻船,你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喻寶振的一個毒眼給生硬地掐斷了。
“為什麼在我和他之前,我一定要扮演怨婦的角色?為什麼隻能他甩我的份,我就不能甩他?”一股酸氣衝上來,林黛瑩的淚流得更凶了,她咬著淚水翕動著嘴唇,幾縷喉音在嗓子眼裏抖了好幾下,一句話猛地衝上喉結,尖石般地鑿進喻寶振胸口:“好,就算我水性楊花怎麼樣?真是欺人太甚,隻許你周官放火嘛,憑什麼不許我百姓點燈?”
這是純粹是氣話。隻要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可以聽得出話中賭氣的意味,但聽在喻寶振耳中,卻是絞心的惡言。
她做了而且還振振有詞,這個女人真無賴呀!喻寶振的眼珠簡直撐開了一張弓,箭箭都直射林黛瑩:“周官未必放火、百姓卻已點燈。都已經這樣了,我無話可說。”
他一字一頓地說完,憎惡地望了一眼,轉身,離開。
他的動作十分幹淨利落,一如他以往的作派,絲毫不拖泥帶水。
然後,門被重重地關上,怒意衝衝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漸行漸遠,隨之,林黛瑩整個身軀猶如骨節散架似的,一節一節地裂斷。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真可笑,本來是他犯了錯,現在倒成了我的罪過了,竟然是這樣收場?竟然我成了奸婦?而且是跟喻蔽?可笑,真是可笑!
林黛瑩越想越怒從胸起,瞥了一眼側旁幸災樂禍的喻 寶 嘉一眼,伸腿一腳,一腳又把他揣到床底下,很不幸地,又把他的傷腿給摔骨折了,在床上養了一個多月,才恢複了自由行走。
四十六 皆大歡喜(最終章)
經過接二連三的打擊,林黛瑩算是對喻家兄弟徹底失望了,本來想賭氣不上班、瀟灑跟他們說BYEBYE的,可惜她是個大窮人,沒那個本錢,翹了幾天的班,到底還是經受不過老媽一次比一次更洶湧的催促,終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上班了。
哪知道一進辦公室,喻寶振的臉色比她的還難看,她憋著氣斜了一眼,冷哼一聲,挺著小胸脯,徑自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很奇怪,她無緣無故地翹了幾天班,胡秘書看到她隻當沒看到,一見她就淡淡地安排了一些小任務,忙自己的事情去了。